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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俞衡从善如流,又把被子盖回去,“我不说。”
何砚之哼哼一声,刚想说一句“算你识相”,就见对方很不识相地推了推他:“往里去点儿。”
何砚之皱眉:“干嘛?”
“睡觉啊,”俞衡面色坦然,“虽然对我来说现在还早,但陪你早点睡也不是不行。”
何砚之一愣,随即大惊:“你要睡在我这儿?”
“不行吗?”俞衡一撩眉梢,“反正床这么大,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谁允许你睡这儿了?”
“我还不是担心你吗,”俞衡把自己塑造得像个正人君子,“你才退烧,万一夜里又烧起来怎么办?贴身保镖贴身保镖,我还不得贴身照顾着你?”
何砚之:“……”
“贴身”是这么解释的吗?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对方居然已轻轻一推,直接把他推到床内侧去了。俞衡无比自然地挨着他躺下,又伸手要拽他被子。
何砚之连忙拍开他的手:“你还想跟我一个被窝?!”
俞衡立刻缩回来,没事人一样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帮你把被子盖好,别着凉。”
何砚之:“……”
我信你个鬼。
俞衡又去衣柜里找了一床被子,重新在床上躺下了,跟某位过气明星只隔着两床被子那么厚的距离。
何砚之简直如芒在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终于忍不住道:“我说,这才不到九点,这大好时光你去学习行不行?你不是要考研吗?”
“不急,”俞衡丝毫不为所动,“少学一天也不会怎么样,你的安全重要。”
何砚之:“……”
翻译过来还不是“六万块钱重要”,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堂堂砚大明星被区区一个小保镖弄得哑口无言,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这货一般见识。
正在他试图酝酿睡意的时候,对方忽然又开了口:“对了,有个事想问你。”
何砚之咬牙道:“说。”
俞衡侧过头,用无比真挚的眼神看他:“你们gay圈……真的是‘孤苦无1,满地飘0’吗?”
何砚之:“……”
砚总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艰难地捡回自己的舌头:“你从哪儿……听说的这话?”
“我舍友就是个gay,”俞衡毫不迟疑地把费铮卖了,现场证明这兄弟情有多么塑料,“他天天跟我说找不到一个1——我看你俩都挺空虚寂寞的,要不我给你们互相引荐一下?”
何砚之刚张嘴想说“我对小孩儿没兴趣”,俞衡已经自顾自地否决了自己:“不行啊,虽说‘两受相遇必有一攻’,可我看你俩谁也攻不起来,还是算了,我怕你们当情人不成,反成了姐妹。”
何砚之:“……”
现在把他辞退还来得及吗?
俞衡继续挑战雇主底线:“你以前是当1多,还是当0多?”
何砚之强忍着想把钱拍到他脸上让他滚蛋的冲动,时刻提醒自己现在天已经晚了,就算要辞他也明天再说,几乎咬牙切齿道:“看情况吧。”
“比如?”
“没事当1,为爱做0。”
俞衡看他的眼神格外幽深起来,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何砚之立刻喝止:“你再多说一句,现在就从床上滚下去。”
俞衡相当“识趣”地闭了嘴,把灯一关,背过他睡下了。
何砚之耳根边终于清净下来,他呼出一口气,心说自己到底雇了个什么玩意。
这种东西,绝对不能久留。
砚总默默下了决心,可惜这份决心很快被上涌的睡意冲散,不知流到哪个大洋彼岸去了。
他本以为自己长时间没跟什么人一张床睡过觉,有个活物在旁边肯定睡不着,然而不知怎么,没过十分钟他已被黑暗淹没,连噩梦都没来骚扰。
甚至每晚必报道的神经痛也像遇到镇宅神兽一样,灰溜溜逃窜,没敢附上他的身。
这太奇怪了。
难道这个小保镖身上有某种神奇的魔力?
俞衡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魔力,也全然忘了何砚之说过“晚上会搞出什么动静来”的话,他只听着对方的呼吸逐渐平稳,确定他睡着以后,便掏出手机——开始背单词。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不学也能考上清北,背地里还是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背单词。
小小一方手机屏幕打出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脸,俞衡一直背单词背到睡着,满脑子都是英文字母,早把身边那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整整一宿,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早,俞衡是被一个电话打醒的。
因为早已结课,他平常起床的时间也没有那么早,基本在八点半左右,然而这个电话却好比催命闹钟,让他几乎有“该去上课了”的错觉。
他瞬间惊醒,连忙接通说了声“喂”,就听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咆哮起来:“俞衡!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电话是费铮打来的,俞衡愣了愣,回头看一眼还在睡觉的何砚之,赶紧走向阳台:“我在外面……”
费铮:“你跟谁在一起?!你被人挂到微博上了知不知道!”
俞衡:“……”
还真不知道。
他沉默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费铮语速很快,好像非常着急,“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今天早上了,有人跟我说我才知道。挂你的是个学妹,咱学校的,她昨天在医院拍了你一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