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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吃下去就是了,不用管是以什么姿势吃的。
随后,俞衡又递过来一杯牛奶。
何砚之表情扭曲了。
他平生最讨厌的两种食物都普遍地出现在早餐上,一个是荷包蛋,另一个是牛奶。
这个小保镖……还真是有某种神奇的精准踩雷天赋。
何砚之闭着眼,以壮士赴死的决心一口干掉那杯牛奶,只感觉一阵反胃,非常想吐。
早饭吃鸡蛋喝牛奶这种操作到底是哪个智障发明出来的?
俞衡看着他的反应,点点头:“明白了,你好像不喜欢吃这个。”
何砚之猛灌两口水顺掉卡在嗓子眼里的食物,缓口气说:“你知道就好。”
“最有营养的东西都不喜欢,怪不得你瘦成这样。”俞衡给予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好吧,那明天我换种做法。”
四个月来第一顿早饭给砚总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听着俞衡那句话,满脑子想的都是“我明天究竟怎么才能逃过早饭”。
然而他还没琢磨出答案,就听俞衡突然说:“家里有剪子吗?”
何砚之心说谁家里还没有剪子,正要接话,对方却补上后半句:“剪头发的那种。”
“……”
真的要剪?
“你那是什么表情,”俞衡笑了,“不剪头发,难道你想养到长发及腰,上厕所我帮你撩?”
何砚之:“?”
这小子又开始发骚了?
俞衡:“再说了,这都已经十二月,你想留到过年吗?正月剪头死舅舅。”
“谢谢,我没舅舅,”何砚之面无表情,“就算有,也一定不是什么好舅舅,既然不是好东西,那死了就死了,不值得心疼。”
这下俞衡不懂了:“为什么?你都没舅舅,怎么就知道如果有一定不是好东西?”
“毕竟我妈就不是好东西,”何砚之一挑下巴,“我爸可那么喜欢她,把几乎全部的遗产都留给她,连我这个儿子都可以不屑一顾,结果你猜我妈怎么着?”
“怎么着?”
何砚之:“我爸死了没仨月,她就卷着遗产跑路了,拿那些钱去找了个小白脸——那个小白脸年纪比我还小,你懂吗?”
俞衡:“……”
何砚之:“不过呢,好在恶人有恶报,没过几年她就消耗过度病死了,剩下的钱全让小白脸卷走,现在人家跑到国外生活,美得不行。”
“所以你说,我爸妈他俩是不是配美了?是不是活该?”何砚之咧嘴一笑,居然还挺得意似的,“到最后那点钱谁都没捞着,全便宜了别人,我爸自作自受,我妈自食其果,再加上我这个小的……我们一家三口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俞衡。”
俞衡沉默地注视着他,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半晌以后,他沉痛地说:“我懂了。”
何砚之一愣:“你懂什么了?”
“你是真的缺爱,爹不疼妈不爱的那种,”俞衡说着突然上前一步,在他面前蹲下来,并伸手拍了拍他的膝盖,“不过你放心,作为一个恪尽职守的好保镖,我会好好爱护你的。”
何砚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怎么不知道,原来保镖的职责里面还负责这个?
他到底是雇了个保镖还是雇了个情人?
第18章 剪发
何砚之一脸“我还没睡醒我一定在做梦”的表情,俞衡忍笑起身:“好了,到底有没有剪子?”
“我怕你给我剪完之后我就‘半路出家’了,”何砚之说,“咱打个商量,剪可以,少剪点。”
俞衡一口答应:“没问题。”
何砚之这才伸手往客厅方向一指:“茶几下面有个抽屉,里面乱七八糟的好多东西,你去找找吧。”
他说完这话,自己突然又后悔了——他认为的“少剪点”,和理发师认为的“少剪点”,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于是他心里冒出“我要被剪秃了”的恐惧,而俞衡已经高高兴兴从抽屉里翻出一套理发用具,非常惊喜地说:“你家里还真是什么都有啊。”
何砚之:“……”
后悔,就是后悔。
客厅里靠近玄关的地方有面穿衣镜,俞衡把他推到跟前,想了想,又搬来一把椅子,并伸手要抱他。
何砚之本能闪躲:“干嘛?”
俞衡:“你还是坐椅子上我给你剪吧,我看你这轮椅挺高级,应该价格不菲,万一头发茬子卡进去,弄坏了怎么办。”
何砚之:“你再赔我一把就行。”
“我这一穷二白的,哪赔得起啊,”俞衡意味深长地笑了,“或者你要是接受py交易的话,我也可以考虑一下。”
何砚之听完这话,汗毛都竖起来了。退休老砚总再次被新时代的大学生刷新三观,他连连摇头,指了指那把椅子,示意对方赶紧把他抱过去。
俞衡计谋得逞,把自家金贵的雇主从轮椅转移到椅子上,用理发布一裹:“那我真的剪了?”
“剪吧剪吧,”何砚之已经放弃挣扎,“求你手下留情,头发可以剪,别剪我耳朵。”
……砚总的要求已经低到“只要不剪耳朵”就行了呢。
小保镖估计是觉得这位雇主太金贵,连头发都好几块钱一根,因此剪得异常小心。
何砚之坐在镜前,视线无处可去只能看着镜中的自己——本来他还对自己的颜值挺有自信,觉得没有他迷不倒的小女生和小男生,可当他真的仔细打量,忽然觉得这张脸脸色未免太苍白了,眼底有些淡青的痕迹,证明他晚上经常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