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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哲觉得他简直有病,居然对着个布娃娃说话,还给布娃娃起名字。
尤其这个布娃娃方才还被自己压在身下这样那样,一想到这里,辛哲就一阵恶寒。
宋南柯叫了两声,都没收到对方回音,扭头对门口外边道:“秦哥。”
接着,在辛哲的目瞪口呆下,秦槐慢慢走了进来。
“这个应该就是青栀。”宋南柯示意那个布娃娃,“劳驾,帮忙把她叫出来聊聊。”
秦槐没作声,只手臂一挥,掌心已然多了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刀。
感受到秦槐断魂刀中的戾气,布娃娃终于不再继续装死。它一下子自床上坐起,两个小短腿向后一折,身体不协调的往前一趴,做出个五体投地的动作,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悠远而急促的响彻整间屋子——
“求大人饶命!”
辛哲瞪大双眼。
想他活了三十几年,并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情景——自己领回来嫖到一半的小野鸡突然变成了布娃娃,不仅如此,这布娃娃还会自己动,甚至还能说话!因而在布娃娃伏倒在地且发出声音的一瞬,辛哲直接腿一软,眼一翻,直挺挺的吓晕过去。
床上一个布娃娃在五体投地,床下还有个裸男在假扮尸体,宋南柯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问青栀:“你怎么会在这儿?”
布娃娃趴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秦槐:“他问你什么,照实说便好。”
布娃娃这才略微抬起点头,道:“这里本就是我家。”
“你家?”宋南柯问,“你生前住在这个村子里?”
布娃娃点头,“我生前枉死,死后被留在这里,无法轮回。”
宋南柯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住的那间凶宅。
“西边把口的那间老宅是不是你的?”他问。
青栀仍旧低着头,“是。”
宋南柯心道一声果然。
“所以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勾引别人老公,最后被村民合力处决的寡妇?”
青栀闻听到这,突然抬起头来大声道:“我不是!我没有勾引任何人,是那个姓段的招惹我!我是被冤枉的!”
宋南柯微微挑眉,“看来这里边有故事啊。”
他侧目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辛哲,道:“你说你没有勾引过别人,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青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顿时浮现出愤恨的表情来。
宋南柯:“还有杜咏波——这人你还记得吧?888房的那位,他的死也跟你有关吧?”
既然青栀就是凶宅的主人,那在凶宅中死去的三户房客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而杜咏波死时的死状又和那三户人相似,宋南柯自然会把他的死和青栀联系在一起。
“杜咏波死之前,你才在我面前出现过,那之后不久,杜咏波就翘了辫子,且死状与你老宅中死去的三户人家一样——这事儿不是我冤枉你吧?”
青栀坦然:“是我干的。”
宋南柯点头,“杜咏波本来就是个混蛋,他明里暗里糟蹋了那么多人,死不足惜。不过……”
他蹙眉,又看向辛哲。
辛哲也是个爱嫖的货,说起来跟杜咏波算是一路货色,唯一不同是,杜咏波不管别人乐不乐意,只要自己看上了,说什么都要吃到嘴,即便第一口没吃到,碰了钉子,也会在暗地里使绊儿,利用自身的地位优势来对对方施压,从而使对方乖乖滚回他脚边,求着他睡。辛哲却只是寂寞难耐,闲的蛋疼的约个野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儿,其实不太好说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个人,他其实已经娶妻了你们知道吗?”青栀似是读懂了宋南柯的心思,张嘴就是一剂猛料,“八年前,在他出生的地方,他同与他一起长大的女孩子结了婚,并在一年后有了孩子。隔年他却因为一个意外的机遇,离开家,搬离另外的城市生活,并从那开始,频繁不断的与其他女人往来,背着自己的妻子做尽肮脏不堪之事。甚至在某一年,他真正的妻子带着孩子来看他时,被他无情冷落的关在门外,导致孩子冻病,医治无效死亡,妻子承受不住打击,被车撞死……”
“……”这种宛若脑残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让宋南柯无言以对。
“所以,他该死。”青栀咬牙切齿,“每一个有负于女人的男人都该死!每一个伤害过女人的男人全都该死!”
“生死有命。”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槐突然道,“他的阳寿本就不长,你又何苦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徒增自己的罪过。”
“你虽枉死,却并非无法轮回,真正将你留在这里的,不是怨,是恨。”
“你自认为除掉那些恶人可以平息自己的怨气,其实只不过是让自己的恨意更浓罢了。”
“恨意徒长,怨气不消,长此以往,你的魂魄会被熏黑,便是再也无法堕入轮回。”
“于你来说,真的值吗?”
“魂魄熏黑,无法轮回……”青栀默默地重复着,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可是、可他不是这么说的!那位大人明明告诉我,只要消除掉所有罪恶之人,我就能够轮回转生!”
“那位大人?”秦槐眯眼,显然对这个称谓十分在意。
放眼整个地府,除了自己,会被如此称呼的也就只有他老子了,而他老子是整个地府的最高掌权者,根本无暇去管这种小鬼的琐事,即便管,凭他对父亲的了解,对方也不可能会传递这种虚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