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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崇祁下的第一场雪后,从西边传来捷报,南越兵败,退到怒江一带。陈述率大军乘胜追击,直把南越打回了老巢。
这历时二个月的战役终于结束了。
崇祁十九年腊月十五
陈述率领的西征大军班师回朝,举国欢庆。朝堂之上,论功行赏,有功之人皆受了加官进爵。陈述作为主帅,赏赐自然是少不了,源源不断的赏赐被抬入将军府,周围聚集着许多百姓驻足观望。
有赏赐,赏宴自是也少不了。赏宴办在太和殿,由礼部主办,光禄寺供置,精膳司部署,场面热闹非凡,繁华隆重的景象。
四周火红的灯笼挂着,映着外面的白雪更是皎洁。宫人们来来往往的端着精细的玉碟进进出出,口中呼出白色的寒气。
此时宴会还没开始,早已经到来的百官都聚在义合堂中,或坐或站的聚在一起说着话。
东暖阁
外面天寒地冻的,陈青在暖阁内却热的都冒了汗。暖阁内设了炭盆,门口用厚厚的布帘遮住,抵挡了外面凛冽的寒风。陈青捧着做工精致的小暖炉坐在软榻上,身上披着被熏过的狐裘,抿着唇看着进进出出服侍帝王沐浴更衣的太监。
“大人,您就别生气了,外面天寒地冻的,您出去还不得冻着。”小于子开口劝慰着。
陈青看了小于子一眼,他觉得自己并未生气,不过一个宴会罢了,自己难道还非去不可吗。外面寒风刺骨,伸个手指头出去都觉得和刀割的一般,他才不乐意出去呢。
萧彻出来时,就看到陈青恹恹地坐在软榻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你就这般想去?”
陈青抬着眼皮看了帝王一眼,随后又立马垂下,别扭地说着:“不想,我才不想去。”
这两个月来萧彻对陈青越来越宽容,这也导致了陈青现在在萧彻面前,那股子害怕到没了,反而有些肆无忌惮了。
对于帝王这般大度的宽容,还得感谢一番容良。萧彻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严格实行了容良所说的五个步骤:忍他,让他,由他,耐他,敬他。
而这最后的结果,虽陈青确实对他似乎没那么排斥了,但胆子却肥了不少,有时萧彻能被他气的肝疼,却也只能阴沉着脸去了御书房。
可想而知,最后倒霉的还是来议事的众大臣。
见陈青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萧彻本欲说些什么,一旁的刘朝钦提醒:“皇上,时辰快到了。”
萧彻看了陈青一眼,见他还是那副模样,便转身出了暖阁。厚重的布帘掀开,外面的寒风便从那敞开的布帘间钻了进来。
布帘再次被放下来,惯性的来回摆动着,发出轻微的声响。陈青回头看了眼,唇抿的更紧了。
外面寒风呜呜的刮着,渐渐地竟飘着星星白雪。太和殿内却是热闹非常,各种乐器奏出的乐声从殿内飘出来。
位于太和殿正中上座,帝王升座,赐百官坐,王公大臣在太和殿的丹陛之上,其余各官依次坐定。赐茶,进酒,期间行礼,皆是一跪一扣。
此番设宴,为的是西征大军凯旋归来,陈述自然是备受瞩目。宴中得了帝王夸奖,各大官员也纷纷敬酒恭贺。
东暖阁,自帝王离开后,小于子便察觉出,自家大人似乎更加不高兴了。坐在软榻上,还命了自己将那窗户打开,美名其曰的说要看看雪景。
这哪里能成,刚入冬时,自家大人便病了一场,帝王发怒,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都挨了板子。如今寒冬腊月的,外面冷的刺骨,小于子哪里还敢开窗,若是染了风寒,他这条命都不够万岁爷罚的。
“哎呦,大人呐,这夜里有什么雪景可看的。何况外头正飘着雪,若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小于子说着,见陈青依旧冷着一张脸,继续道:“您若是再病了,那暖阁伺候的奴才可就又要挨板子了。”
“我体质并没有那么差。”陈青嘴上说着,可却没再坚持开窗。入冬那场病,让陈青躺在床上四五日不能下来,也因着自己的缘故,小于子与暖阁内常伺候的全部被帝王罚了板子。
陈青心中愧疚,听着小于子的话,怕再连累他们。
正在这时,暖阁门口的布帘却被推开了,刘朝钦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陈青,笑眯着眼:“大人,圣上让奴才来接您。”
“接我?”陈青诧异。
“是的,圣上怕大人受了寒气,命奴才备了暖轿,送大人去太和殿参加宫宴。”
陈青坐在暖轿内,里面不知是否设了炭盆,竟非常温暖。将陈青刚出东暖阁时被冷风吹打的拿点子寒气都捂散了。
双手抱着暖炉,指尖跟随着暖炉上面的花纹移动着,陈青眉头挑起,是那帝王过来请的,才不是自己想去呢。
暖轿停下,陈青便听到了奏乐声,还有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这是铃铛声?做什么的?”
刘朝钦在前头引路,就听着陈青的问话。便开口解释:“这铃声想必是婀娜国的舞姬,今年婀娜国进献了一批舞姬过来,她们手上脚腕都佩戴着九银铃,这铃声只有她们舞动时才会发出声响。”
陈青听了,对于宫宴更是好奇。不过宫宴上肯定会有许多人,陈青并不想与那些朝臣接触:“刘公公,让我在一旁就行,不用将我领到里面去。”
刘朝钦笑道:“这个大人放心,圣上吩咐,让奴才带大人到太和殿后,那里隔了一道纱帐,大人自可将宴会一览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