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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朝钦问:“何事?”
“刚刚在太液池发现一名太监淹死在池里了。”
刘朝钦皱眉,一早上的突然传来这儿事,不是触霉皇上眉头嘛。一个太监,死便死了,抬去林湘阁就是了。
林湘阁便是专门搁置意外死去,或者被处死太监宫女的地方。一般尸体在里面搁一天,夜里便会有专门的宫人,将尸体运送出皇宫,扔到乱葬岗去。
“那小太监是今早被打扫的宫人看见的。本也不用来打扰您,可那宫人似乎认识这名太监,说是在暖阁伺候的小于子。”太监瞅着刘朝钦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接着说:“是以,奴才想着,便过来通禀一声。”
听这太监说完,刘朝钦也是一惊。想着自己本也奇怪,这小于子日日跟随在陈青身旁伺候,这次守夜竟没见着他。
刘朝钦略一思索,想着帝王起身还有一段时间,便道:“前头领路,带杂家去看看。”
“是。”
去到太液池时,周围早就聚着好几名太监了。而池边一个满身脏污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想必是在水中泡的时间太长,地上的人全身浮肿,面色惨白,头顶戴的巧士冠歪挂在脑侧,因为下颚的系绳才没有掉下来。
一身殿上太监的服侍如今沾满了污泥,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图案了。小于子一直在陈青近前伺候,刘朝钦自然也是熟悉的。
这一眼便将地上的人认出来了,确实是小于子。
本不过一个太监淹死,将尸体清理掉便可,可偏偏这个太监却入了帝王心尖尖人的眼中,这便有些不好办了。
待刘朝钦再回到东暖阁时,正好听到暖阁内帝王的传唤。
推了门进去,帝王已经起身了。床榻之上,一个黑黑的脑勺还埋在锦被内。刘朝钦服侍帝王更衣。昨夜帝王回暖阁时,陈大人还同帝王呕着气,现下见着帝王的面色,想必两人已经和好了吧。
“你可是有事?”
刚出东暖阁,就听着帝王沉沉的声音想起。刘朝钦一愣,暗道帝王果然今日心情很好,不然也不会有闲心来问自己话。
刘朝钦道:“东暖阁内的小于子昨夜淹死在太液池内,今早刚被捞起。”
萧彻听后,本不甚关心,随即意识到是东暖阁的事,便问:“小于子?伺候陈青的那太监?”
“正是。”
“可仔细查问?”
在确定是小于子后,刘朝钦便让仵作来查看,身体并无伤口,而且也仔细盘问过了。
“昨夜一起守夜的太监,道小于子在子时突然尿急,便让他替守。谁知小于子一夜都没回来,而且昨夜雨下的又急,想必是路过太液池时,不慎滑倒掉入池内的。”
这下,帝王愁了。
陈青的性子,他自是知晓,性子直且倔,有十分的看中情谊。这小于子虽只是在他身边伺候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可从他即使离宫,也愿意带着这太监便可看出,陈青待这太监还是十分有情谊的。
如今人却死在了太液池,也不知他要如何伤心了,再加上如今身子有孕,若是损神便不好了。
萧彻突然停下步子,身后跟随的刘朝钦以及一大串宫人忙急忙止下步子。低着头,等待帝王的指示。萧彻双手负在身后,看着青灰色的天空:“将小桂林带过去伺候,他若是问起,就说朕让小于子出宫办事去了。”
刘朝钦:“是。”
东暖阁
陈青醒来时,却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人。看着面前穿着一身宦官服的小桂林,陈青惊讶:“小桂林?”
“正是奴才。”小桂林笑眯眯的答。
只是那股子熟悉的傻劲儿却没有了。
陈青上下打量了一番小桂林一身的宦官服:“你怎么进宫当太监了?”
“奴才本就是太监,只是少爷您一直不知。”
小桂林说时,看着陈青面上倒有一抹狭促。他从小便是太监,只是后来被三皇子,也就是皇上放到陈府打听消息。
在陈青后来入宫,他与顺子昌吉几人在客栈等着。后被寻来的容良容侍郎过来道了陈青的话,这才离开客栈,再次回到皇宫内。
他也知自己骗了陈青,在宫内几次碰见陈青却一直不敢露面。不想却突然被吩咐,来东暖阁伺候。
陈青联系小桂林的话,一番猜想,便也猜了个大概。
在饭桌前坐下,小桂林在一旁为陈青布菜,陈青终于觉得今日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了。
侧头看向一个宫人:“小于子呢?今日怎么一直不见他?”
那宫人得问话,回:“好像是出宫办事去了。”
“出宫?那他怎么不来同我说一声。”
陈青奇怪,小于子平日里半步都不肯离了自己身旁,如今出宫,竟一句也没来同自己说。
寻思着,等小于子回宫,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只是陈青这一等,却永远都等不到所等之人了。
看着身旁的小桂林,便想起了顺子他们:“顺子与昌吉呢,他们可好?”
小桂林:“在客栈分开后,奴才后来回了宫中,便再没同他们见过了。”
陈青有些失落:“是嘛。”
“不过少爷不必担忧,容大人走时,还留了一笔不菲的钱财,顺子他们想必过得也不会太差。”
对于他们,陈青也不是特别担忧。毕竟嘱托了容良,对于容良的办事,陈青还是很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