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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大概是学校处理这种事处理出经验,风声压得很紧,网上的讨论全被清理了。
安乐坐在教室里,陷入沉思。
他刚来这个大学就发生这种事,不吉利啊。
回去拿艾草从头熏到脚去去晦气吧。
大概是心里装着事,安乐总有意无意往行政楼那边绕,结果他发现还有一个人跟他做同样的事。
安乐看见程妙秋也在那边晃,他走上前,从后面拍了拍妹子的肩膀,妹子吓得跳起来。
安乐心想,原来我也能吓到人。
程妙秋气得要打他,安乐连忙问:“你在这里干嘛呢。”
程妙秋没好气地说:“我就来看看。”
安乐不给她回避的机会,继续问:“来看啥?”
程妙秋欲言又止,瞪着安乐,最后终于放弃,说:“我对那个自杀的同学很在意。”
果然如此,安乐不动声色,说:“你认得他吗?”
程妙秋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有一点很奇怪。”
“哪里奇怪?”
“别的同学可能不了解,但是我知道。”程妙秋的表情有些不安,“自从去年出了几回事故之后,学校把所有楼的天台全部都封闭了,没有钥匙根本去不了最高层,特别是行政楼的管理最严格。”
第14章 绳子与粽子5
从态度上看,学校对学生自杀的事还是很重视的,老师们当然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把全校的天台全封掉是很正常的举动。
所以,怎么会有学生半夜突破封锁,从楼上跳下来。
怎么想怎么奇怪。
安乐沉吟一下,追问程妙秋:“我刚才问你认不认得跳楼的人,你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程妙秋叹了口气,说:“我确实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那群爱玩恐怖游戏的学生中的一个。”
安乐:“……”
他就说吧,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世界有鬼啊,在鬼的眼皮子底下玩招魂,活腻了吧。
“不过这肯定是巧合,只是恰巧自杀的人以前爱玩恐怖游戏而已。”程妙秋这么说道,也不知道要说服谁。
“既然想要自杀,那还用得着玩恐怖游戏吗。”安乐指出,反正都要去见鬼了,还玩什么招鬼。
程妙秋噎了一下,又说:“那不一定,有的人平时好好的看不出来,把一切都压在心里,某一天突然承受不了,就可能出事。”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尾音一收又打起精神来,对安乐说:“反正我决定去问问。”
“啊?”安乐没明白她的转折。
“一起玩游戏的同学自杀了,说不定对其他人有影响。”程妙秋责任心很重,说,“我要去劝劝他们。”
等等,你劝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去拉他们进心协啊。
安乐根本拦不住程妙秋,她带着严肃的责任感跑去找那些玩游戏的人,安乐想了想,咬咬牙追上她一起去。
“你跟着我干嘛?”程妙秋没想到安乐会追上来。
安乐没好气地说:“我怕别人把你当传销的。”
程妙秋笑嘻嘻:“好哥们。”
谁跟你是好哥们,安乐是想到家里的大龄挑食儿童,忍不住跟着过来看看。
恐怖游戏,听起来很有用的样子,安乐想着要不学几招,半夜在蒋鸣玉的床头招鬼,招一个吃一个,蒋鸣玉躺着就行,不用出门,方便又经济。
那几个游戏伙伴分布在全校各院,程妙秋一个一个地去打听,大概是老师曾经找他们谈过话,那些学生都对程妙秋很排斥,不愿意多说。
吃了几次闭门羹,安乐有点打退堂鼓,但程妙秋仍然不肯放弃,坚持在吃饭、上课的路上堵人。
人家根本不理她。
“要不算了吧,我估计他们是吓到了,好朋友自杀谁都心里不好受,还是别问了。”安乐在程妙秋后面劝她。
在前面的程妙秋顿时顿住,停住脚步没有动。
程妙秋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萧索,完全不像一个青春女大学生的身形,反而特别佝偻,脖子勾着,脊柱弯曲,显得胳臂很长,无力地垂在膝盖旁边。安乐莫名心跳了一下,绕到她身边,惊讶地询问:“你怎么了?”
程妙秋抬起头,安乐看到她的脸吓了一跳:“你哭了吗?”
程妙秋眨眨眼,莫名其妙地说:“我为嘛哭?”
安乐再定睛去看她,还是那张神采奕奕的面孔,似乎永远都有活力。
刚才他眼花了吗,那一瞬间,安乐看见程妙秋在哭。
程妙秋见安乐魂不守舍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晚上不要打游戏太晚,白天容易魂游太虚。”
安乐哭笑不得,说:“你真像辅导员。你刚才停下来干嘛呢,怎么突然不走了。”
程妙秋摸了摸下巴,说:“我在想办法啊,怎么才能抓到人。”
程妙秋对这整件事的热心程度让安乐惊讶,最后他们终于在图书馆的男厕所门口拦下一个学生。
那个学生实在是佩服程妙秋的锲而不舍,无奈地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程妙秋有点怕刺激到这位同学,斟酌一下,说:“我就是想跟你说别难过。”
学生:“……”
他抹了一把脸,神情憔悴,说:“我不是不难过,但比起难过,我更多的是震惊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