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弦七之死
“别说只是动一动东宫太女了,你要记住本都尉要的是若敖子琰死在北边,永世不得回楚!令尹子般,永世不得翻身!”
若敖越椒话落,手中的匕首重重一落,“咔嚓”一声,一整个上好的红木圆桌在他手中的匕首下化为废材。
“是,弦七明白,一定会竭力帮大人办事。”
弦七低头领命,一个楚国太女死不死于他一个郑国人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怕越椒不敢出手。
这样他永远不能返回郑国!
“对了,我叫你把流民中安插的人都撤了回来,你撤回来了吗?”
“弦七今夜已经叫人把他们都撤回来了!”
“嗯,做的好!”
起身弯腰准备捡起掉落地上的短匕,却被越椒一只脚突然重重踩住了他的手,弦七大手一疼,不禁抬头疑惑道,“都尉大人,这是作何?……”
“弦七,你跟了我几年,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帮我。”若敖越椒低头认真地看着他。
“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弦七咬牙恭敬地答道。
“就是,你死!”
话落,若敖越椒突然一把扣住弦七的脖子,任弦七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大人……为什么?……弦七一直努力尽心尽力为您办事……”
如狼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光,阴冷的唇瓣牵起一抹笑意,越椒什么都没有多说,脚尖往地上的匕首一跺,匕首顿时弹地而起,他大手一捞,握住匕首一端,然后匕首带过一条血线。
弦七的身子和头顿时分家。
热血从脖子里涌出溅了他身后的大门一门,本来等在门外的野狗抹了抹染血的脸庞,摊开一看,掌心都是滚烫的热血,还在冒着热气!
他顿时眼睛大睁,重重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沿原路无声返回!
隐隐地只听屋子里继续传出大人物的声音,“把其他人都处理了!”
“是,大人!”
里面一个声音问道,“那后山的流民呢?”
“任流民自生自灭,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什么,这边其余的人全杀了,不要留下任何活口走漏消息。”
“是,大人!”
野狗一跑出主院,就不断向后院飞跑。
七公子,死了!
怎么办?
不行,他得赶紧离开。
这位大靠山来杀人灭口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多远,但是有多远他就想跑多远,突然他想起老五,老八他们,然后本来看着后门的出口,突然然重重一跺脚,又往后院的下人房跑,还没有进屋就猛地一阵狂拍门板,“都快起来,跟我走!”
“怎么了,狗哥,见鬼了!”
正在睡觉的老五他们打着哈欠问道。
“七公子,死了!”
“什么?”
众人一言惊醒。
“少问了,想活命的,跟我走!”
野狗懒得和他们啰嗦,眼见着老五他们还跑去收拾细软,骂道,“要钱不要命,都给我快走!”
一伙人摸着黑从庄子的后门第一时间溜了出去,而前院同一时间响起了一片喊杀声,等欧阳奈和养由基他们赶到距离庄子一百步远的地方时,只看见一座满地是死人的庄子。
“一箭哥,难道是消息走漏了?”
“这么一会的空档,怎么人提前死了,我们还没有动手呢!”毛b1脸费解,刚刚他们在山上看的时候,院子里还什么动静都没有,可是他们下山的途中,人就突然死了。
“走,我们进去瞧瞧!”
计划赶不上变化。
养由基和毛八在整个庄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可是唯有一间房前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房间里也没有一具尸体,只有翻箱倒柜的痕迹,“你看,其他的房间除了主屋全部完好无损,说明他们不是盗匪,可是这间屋子明明只是一间下人房,却翻箱倒柜,一间下人房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里边,杀人者肯定不可能到这里找东西,而主屋所有的东西一件不留已经全部被人带走。”
“那一箭哥这里发生什么了?”
毛八站在一边问道。
“他们应该是提前知道要出事了,所以全部潜逃了。”养由基挑开野狗他们床铺上的被子道,大手落在被子上,还能感受到微微热气,说明人根本没有走多远。
“看这温度,他们怕是没走多远,毛八,叫大家赶紧分头去找!”养由基说道。
“是,一箭哥。”
漫山遍野的搜捕声中,躲在山林里的野狗和老五老八他们害怕地道,“狗哥,现在我们三个怎么办?”
“以后到哪去?”
“我也没想好……”
野狗摸了摸脸上还残留的血迹,耳边依然回荡着前院的一片喊杀声,以及七公子最后的咽气声,他觉得他的情况比他们几个要糟太多了,他看见要不得的大事,那位大人杀了七公子,而他要么死死捂着这件事,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否则就只能亡命天涯了。
老五突然道,“狗哥,既然七公子都死了,我们就去投奔东郊吧!反正我们在东郊上工,那边也混熟了,等时日一长,也没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你们忘记青儿小姐还在东郊里,万一她知道她亲弟弟七公子死了,肯定要怪罪我们。”
“那怎么办?”
老八沮丧地道,“我们只能跑路了?”
“不跑路怎么办?我们以前跟着七公子做的可是掳人的买卖,若是被抓回去,会被判重刑的。”老五摇头催促道,“不行,狗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三人沿着后山没人知道的小道摸黑而去。
等到芈凰她们上山看到山庄中一地的尸体,微微皱眉,“他们是突然被杀了?”
“是,就在我们下山准备对山庄发动进攻的时候,之间两三盏茶的功夫,他们被人给杀了。”毛八沮丧地回道。
这是他第一次办砸任务。
芈凰看着地上弦七的尸体,微微蹙眉。
这种情况真是似曾相识!上次周穆赈灾案也是,郑吏他们全部在刑狱司的大牢里突然被人杀人灭口,就在他们刚刚有了眉目的时候。
相同的时机,相同的手法。
线索被人再度掐断。
对方想要掩盖的事实,正是她们费尽心思要调查出来的真相。
只是真相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