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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之人的话是最不能听的,那些人也就是自己过得不痛快,才到处嘴欠,说东家道西家的,一般人都不会当真,甚至有些还动手教训过他们。
可别人不会当真,那宋涟却当真了,这男人就像是找到了自己出气口一样,将所有的遭遇全都怪到了他的妻儿头上,对呀,要不是那云鸢,自己怎么会跟城中其他有钱人生了间隙,怎么会生意失败,妻子又怎么会离开他?还不都是那云鸢。
这下好了,这男人当天晚上喝完了酒回去就将躺在床上的云鸢与她的儿子直接就拉了下来,不管不顾地就是一顿死揍,而这种事请有一就有二,之后的云鸢和自己的儿子几乎每日出门脸上都带着伤。
终有一日那宋涟一个失手便不小心掐死了那云鸢,也是临死前才跟她说出了当年的事实,他当年是看着云鸢那死对头点火的,不过他认为当时是个打动云鸢心的好机会,所以根本就没制止她,甚至还在她走后,从凌烟楼的后厨房里偷了一壶油,泼了进去,助长了火势,等到烧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再将云鸢抱出来,好英雄救美,果不其然动了她的心。
谁知道娶回来的竟然根本就是个扫把星,还附带了个小扫把星,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云鸢死了,而宋涟却对外说她是病死了。
可紧接着那宋涟竟也在一次酒后被人扎成了个血葫芦,等人发现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咽了气了,而宋家的那个儿子却不见了踪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大家只以为这宋涟平时爱喝酒耍酒疯,得罪了人也不知道,这才被那怀恨在心的人摸进了家门,扎成了这个样子,宋家的儿子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谁能想到多年之后这位宋家的儿子改头换面,化名宋锦时,竟又回了云方城。
回了这个当初他亲爹掐死亲娘,他又用刀将自己的亲爹扎成了血葫芦的地方来了。
是的,宋涟正是宋锦时这个亲儿子动手扎死的,只因为他亲眼看见了他爹掐死了他娘,没两日,又想掐死他,他只好反击,只能反击。
扎死了自己的亲爹,他便逃了,偷摸着上了一艘去往外地的戏班子的船上,渐渐成了宋锦时。
容姒眯眼想了想剧情,眼看着去往云方城还有大半日的功夫,而那宋锦时现在又正处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那时光回溯轮本就需要使用对象正处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那宋锦时幼年时又那般坎坷,现在使用正正好。
心神一动,容姒便瞬间感觉四周沧海桑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身穿一身碧青色的衣裳站在了十年前的云方城的大街上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短手短脚,有些不明所以,要知道容家可一直都过得极好,容姒出入基本上都是由小兰小莲两个小丫头陪着,怎么现在她竟然孤身一人站在大街上呢?
仔细回想了下,容姒这才明白自己竟然是偷跑出来的,原因主要还是她那个妹妹容佩活泼好动,一直想去外头玩,父母没允许,就自己一个人偷偷从院子里的狗洞里钻了出去,等容姒发现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又怕妹妹这样偷跑出去,玩得忘了神,回来会被父母责备,于是她也从狗洞里偷偷钻了出去,去找妹妹去了。
谁知道刚出门没多久就迷路了,竟然迷到了这么一个冷清的街道上来了。
容姒看着来来回回的人基本都是穿着朴素,俱都用奇怪的,甚至是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她,当场就掉了眼泪,容姒过来的时候,她脸上的泪还未全干,一摸上去,手都是湿的。
不免在心里暗暗责怪小丫头太过鲁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不过谁叫自小到大,就因为原主比自家妹妹早出生了几分钟,就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照顾妹妹,保护妹妹,给妹妹擦屁股等等。
现在害怕妹妹出事,害怕她被父母责怪,自然要出来寻了,只不过却寻错了方向,走到了云方城出了名的贫民区来了。
就在容姒刚准备转身往外走去,眼角余光忽然就瞥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的小少年,浑身脏兮兮的,此时正睁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
容姒眼睛一定,抬头就朝他前进的正前方看去。
却发现那里的一户人家门口正拴着一条大黄狗,此时正趴在地上打着呼噜,面前则摆了个破碗,碗里还剩了大半个窝窝头,上头仅被人咬了一小口,就进了狗的碗里。而看这男孩的架势十有八九是准备往那狗碗里的窝窝头进攻。
看见他那轻手轻脚的样子,容姒也下意识地跟着憋住了呼吸。
随后她便看着他轻轻走到了那黄狗的面前,慢慢俯下身去,手刚勾到那窝窝头,一声大喝就忽然响了起来,“娘,有贼,有贼偷大黄的窝窝头!”
一个小孩子尖利的声音忽的想起,别说那正狗口夺食的少年吓了一跳,就连站在一旁的容姒也跟着吓了一大跳。
那狗也被这一嗓子给吓得猛地惊醒了过来,直接就与那少年对视到了一起,随后猛地翻起身子,张大嘴一口就要咬在那少年的腿上,也亏得他机敏,直接就跳了起来,叫那黄狗呱唧一下只咬到了他破烂的裤脚,咬下一块布来,只可惜这一跳倒是把窝窝头给跳没了。
那屋子里头瞬间就响起了一阵震天响的妇人的怒吼声来,“哪里来的混账东西,连狗的东西都偷!老娘打死你个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