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歌垂下眸子，不在接话。
    她放下那盒香粉，素手拎起另一个铁盒。
    铁盒是长方形的，里面装的是女人的口脂，胭脂鲜红似血，散发着浓浓的丁香味。
    见余长歌打开这个盒子，燕漓狭长的眸子眯起，黑眼珠在烛火下亮的惊人。
    余长歌注意着他的神情，漫不经心的伸出小指，想用指甲盖挑出一点口脂。
    燕漓却忽然出声拦住了她，“我身上的味道，你离那么远都可以闻到。现在它们就在你面前，你跟我说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他俊脸微沉，目光里带着审视，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意。
    这口脂对燕漓很重要，很有可能是他心爱的女人的，余长歌心想。
    余长歌笑了笑，她放下了那盒口脂，摊了摊手，“单独的花香很好闻出来，但这些脂粉是调和在一起的，气味混杂，有些难辨。我需要点时间，燕将军若是等不及，可以找其他人看看。”
    余长歌笑容温婉，拿帕子擦了擦手，作势要罢手不干了。
    燕漓面无表情的看着余长歌，又看了看那些胭脂。
    他上次被元珏的手下重伤，从插天峰下逃走，后为手下所救。
    原本他接到命令，要立刻赶回南燕，但想到余长歌说的话，他硬生生拖了几天，策划着将余长歌掳了出来。
    今夜子时前，他就得退出福城，回南燕。
    在南燕燕漓处处受掣，倘若回去调查这些胭脂，棘手不说，一旦被监视他的人发现，会给他和其他人带来很多麻烦。
    所以他一定要在回去前，弄明白这是什么毒。
    这样，他才可以提前吃下解药，抢占先机，不至于危险的时候一败涂地。
    燕漓沉吟良久，慢慢开了口，“现在是申时一刻，我再给你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如果余长歌还不说，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等余长歌告诉他都是些什么毒，哪里有毒，她也就完成了她的使命。
    杀了她，他中毒这件事，就只有他和他最忠心耿耿的手下知道。
    再者，余长歌是元珏的女人，她必须死。
    “两个时辰足够了。”余长歌笑容清甜。
    她又点燃了一块香。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守门男人回来，将食盒放到了桌上，里面装着余长歌说的那些饭菜。
    余长歌道谢，她大口吃饭，边吃饭，边把玩那些香。
    那个长方形的口脂盒子，余长歌再也没动过，除此之外，其余的东西都被她翻的乱七八糟。
    她甚至借用燕漓的长剑，将他的一条腰带拆的面目全非，从里面拿出一截头发。
    那条腰带燕漓似乎没有用过，因为里面的头发乌黑亮泽，还保留着一丝淡淡的丁香气息。
    看到那半截头发的时候，燕漓倒抽了一口气，他情绪起伏很大。
    燕漓颤抖着手，拿起了那截头发，神情逐渐恍惚。
    余长歌垂眸，趁机又往香炉里扔了一块香。
    她动作顺畅自然，还皱着眉嗅了嗅那香，随后又翻起了其他的东西。
    守门的男人毫无察觉，依旧靠在门边。
    接下来的时间，余长歌开始吃饭，她吃的饱饱的，将鸡汤和莲子粥等吃的一干二净，浑身上下也热乎乎的，充满了干劲。
    她旁边燕漓望着手心的头发发呆，他目光迷离，陷入了往事中。
    余长歌则屏气凝神，若无其事的研究那些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