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沉吟着，他目光落在余长乐身上，半晌没开口。
    在他下首，余长歌抱着个火龙果，斜斜靠在锦垫上，有一勺没一勺的挖着吃。
    火龙果是新鲜的，透着股清香，果肉软嫩清甜，吃下去，唇齿留香。
    周琴坐在余长歌对面，她眉眼间是压抑不住的喜色，焦急等待着余文的赏赐。
    角落里的白莲低垂着头，看不见她的脸，她左手若有若无的抚着自己的小腹，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厅里一片寂然，只听到沉沉风声，从花园里掠过，吹的树枝扑簌簌作响。
    牡丹原本在笑吟吟的喝燕窝，她无意间瞥到余长歌，忽然提议道，“老爷，依我看，太子殿下既然对四小姐青眼有加，四小姐若是余家嫡女，等老爷做了福城通判，我们四小姐的身份也就尊贵了，到时候跟太子那边也好说，您以为呢？”
    她这一句话，仿佛炸雷一般打破了宁静。
    余长心头警铃大作，她最先反应过来，忙低头笑道，“四夫人莫要帮我跟爹爹讨赏了，这都是长乐应该做的。”
    周琴猛然抬头看向牡丹，眼睛里都是怀疑。
    她一直都想除去牡丹，几次对她下手，两人本是仇敌，牡丹怎么可能愿意让她做余家主母？
    白莲蜷缩在掌心的手指缩了缩，她明眸抬起，小心翼翼的观察起牡丹来。
    余文愣了愣，目光从余长乐身上，挪向余长歌。
    余家嫡女，十六年来，一直是余长歌。
    余长歌怡然自得的吃她的火龙果，似乎没听到牡丹的话，也好像花厅里发生的事都跟她无关一般。
    余文犹豫着，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余长歌和九王牵扯不断，这是他见到的，而长乐和太子之间，差距还有些远，嫡女之位，暂时不能动。
    “长歌她又没做错什么。”余文道。
    一句话，暗示了他的回复，只要余长歌没惹事，她就一直是余家嫡女。
    周琴微皱着眉，没接话。
    原本祥和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
    余长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将话题引到牡丹身上，“对了，爹，我有个好主意。四夫人喜得双生子，余家还没有对外宣扬过，明日我们何不借着这个理由，请大家过来庆祝庆祝！刚好还可以顺便告诉他们，爹您即将上任福城通判一事，两全其美嘛！”
    闻言，余文面上一喜。
    对啊！
    余家添子是件喜事，跟余家有关联的合作商，多多少少会礼节性的过来随礼庆贺。
    然后，在大家都没想到的时候，裴大人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宣布他余文为福城通判！
    想到那时候，他的朋友，他的竞争对手，将会用羡慕嫉妒的目光看自己，余文就兴奋不已。
    “对，长乐说的很好，余家该为长宁长生庆贺庆贺！”余文心中高兴，在言语中却还是很委婉的没有点明。
    余长歌唇角勾起，她放下火龙果果皮，不动声色的给牡丹使了个眼色。
    牡丹迟疑着点点头，捏起巾帕，她面色为难看向余文。
    “老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