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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微看着他满屋乱窜,听那少年小小声道:“我藏床上可好?”安安静静的看扶南,小小年纪,眼睛沉的瞧不出神色。
    扶南一拍脑门,“对床上!”拉起他便塞进了九微的被褥下,往榻里面塞,一壁吩咐道:“千万别出声。”
    小少年乖巧的点了点头,缩在九微身体内侧不动弹。
    门外那人便又喊道:“皇子燕回可在?”
    “在的在的!”扶南一壁回应一壁慌慌张张的往屋外去。
    九微仔细听屋外那声音,似乎是宫里的,一只手忽然扯了扯她衣角,她低头就瞧见缩在锦被下的一双眼睛,眉睫浓重,黑黑沉沉。
    “你是刚活过来的吗?”他小声问九微。
    听那意思该是见多了这个身子被人上身了。九微点了点头,问他:“你是沈宴的什么人?”
    他眉睫眨了眨,抿嘴道:“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那是什么人?私生子?九微细细打量他忽然想起来他像谁了,像沈宴!
    不是吧,真是沈宴的私生子?他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就那副身子……
    她还想再问,扶南忽然紧张兮兮的进来对她道:“公子,圣上宣你入宫……”
    圣上?那个冒牌货?她昨夜不是重伤昏迷了吗?怎么会突然宣一个质子入宫?而且照九微的推测她应该没有见过燕回,干嘛突然宣她入宫?
    扶南拿了衣服上前来服侍她更衣,嘴中不停的碎念道:“怕是为了上次的事,姑娘可要千万小心,安全第一啊。”
    “哼。”九微一想到冒牌货用她的身份宣她入宫,还要向那个冒牌货行礼就气不打一处来,随口道:“上次是个意外。”她当初真的是听说太傅今日和燕回走的近才宣了燕回入宫,不过是为了打听太傅的事情而已,没想到多喝了几杯,就摸了摸燕回的小手,好巧不巧的刚好被国舅看到。
    所以真不是她将质子逼死的,都怪国舅!国舅和质子单独谈了谈,谁想到质子会死啊。
    扶南一愣,扶她下榻道:“姑娘知道上次发生了什么?”
    九微闭了嘴,扶南是他国人,她如今实在不能确定扶南是敌是友,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略一沉思道:“你家公子的脑子里残留了一些记忆,上次的事与圣上无关,圣上是个明君,是个顶好的人。”又忙岔开话问道:“你家公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扶南叹了一口气,“国舅要剁了公子的右手,说是圣上摸了哪个剁哪个。”
    果然是她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舅舅。
    “公子为了保命便要和国舅交易,让他放了自己,公子愿意告诉他一个秘密。”扶南低头为她穿衣继续道:“一个关于相国大人的秘密。”
    “沈宴的秘密?”九微突然好奇,“他有什么秘密是国舅不知道的?然后呢?”
    “然后公子就被灭口了。”他答的毫无悲伤。
    “就……这样?”九微不甘心的问道:“被谁灭口了?国舅还是沈宴?”
    扶南摇了摇头,“我也只知道有人给公子下了毒,不知是谁所为。”扶南为她穿上外衣,看她自然而然的伸展双臂等他穿衣略微一愣,嘟囔了一句,“姑娘是来至富贵人家吧?”
    “何以见得?”九微不解。
    他垂眼笑了,为她穿好衣服,跪在地上细细为她扎腰带道:“先前几个都不习惯被我服侍,每次更衣她们都诚惶诚恐的要自个儿来,也要男女之嫌。”
    是在说她脸皮厚吗?
    九微突然捏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笑道:“在我生前,以你这种姿色才勉强够格服侍我更衣洗漱。”
    扶南微微一愣,低下头极轻极柔的一笑,没有开口讲什么。
    那表情脆弱的像一朵冬日里的花,动人极了。
    九微忽然觉得他不讲话的时候挺好看的。
    “啊……对了,公子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再想着像之前那些穿越的姑娘一样逆袭了啊,低调一点,老实一点,活的久一点啊!”他果然一开口就像宫里的姑姑。
    九微听着实在啰嗦,匆匆系好斗篷出门。
    他又不肯放弃的追出来道:“公子就可怜可怜我一把年纪了还陪你在异国夹缝生存,少说话,安生一点,宫中险恶啊可不要招惹圣上……”
    “闭嘴!”九微回头低呵他,看他娇弱弱的一哆嗦,心就是一软,她一贯怜惜美人,无奈道:“宫里我比你熟得很,圣上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几步出门,便瞧见宫中派了马车来接,方才传信的是宫中的老公公。
    她自然而然的伸手让那公公扶她上马车,公公却斜睥她一眼,鼻孔出气道:“还不快走,圣上等着呢。”
    势利小人!这样的素质让她气愤,等她夺回身子后一定要好好整顿一下。
    “公子。”扶南上前来扶她,低声道:“小心些,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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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一路疾驶停在宫门前,公公领着她入宫,在走过那条长长的甬道时她遇到了沈宴。
    他似乎病了,脸色极为不好,扶着南楚下车,抬眼看到了她。
    老公公慌忙上前行礼,又扯了扯她示意她行礼。
    她斜瞄沈宴一眼,十分高傲的没有动。
    沈宴瞧着她,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