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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衣直勾勾的看着她,忽然开口道:“你问吧。”
    这转变让九微一愣,他却十分乖顺的道:“我求饶,求你放过我,你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告诉舅父……”他眨了眨眼,乖巧极了,“求你看在舅父的面子上放了我吧。”
    九微对他这样突然的转变简直发毛,“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你舅父的面子在我这一文不值……”然后她就看到玄衣不怀好意的笑了,有什么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她刚问他什么,背后有人虚虚的咳了一声。
    她顿时炸开了浑身的毛孔,回头一看,沈宴不知道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门外,就那么阴沉着脸看她,拧了一丝笑道:“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需要质子用这种手段?”
    “舅父!”玄衣又委屈又吃惊的喊了沈宴一声。
    这个小王八蛋和沈宴这个老王八蛋一样奸诈!一定是早就看到沈宴来了才故意装出可怜的样子!
    沈宴亲自进来,到榻前,看着擒押着玄衣的九微道:“能不能劳烦质子看在我的薄面上放开玄衣?”
    阴阳怪气。
    九微坐起身,理了理衣襟道:“好说,只是我想知道相国大人什么时候救我们出去?”
    她说我们,等着听沈宴的答复。
    沈宴看着她,莫名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等下入宫请旨,先来确认一下你们还好不好。”弯腰解开玄衣的捆绑,“幼稚至极。”
    说谁?九微挑眉看他。
    他替玄衣松开,又替玄衣整理好衣襟,看着玄衣一脸乖巧委屈,淡声道:“不要再惹事。”
    玄衣脸色一白,抿了抿嘴,轻声道:“知道了舅父。”
    哟,这个小狐狸倒是挺怕沈宴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九微看着玄衣不敢高声的表情很是有趣,沈宴忽然抬头看她,眉深目重,直看的九微发毛,“干嘛……”
    沈宴眉眼间都是倦色,眼下乌青了一圈,略沙哑的问道:“你是伤怎样了?”
    九微一愣,他忽然伸手拉她过来,要去掀她的衣襟,“我碰上太医了,他说你的伤口恶化了,让我瞧瞧。”
    九微一把攥住衣襟,后退一步,“不必了,已经好多了。”
    沈宴微微蹙眉,却也未再讲,只是撑了撑额头,有些疲倦道:“你也老实点,等我回来,国舅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你万事……”
    房门哐的一声响,打断了沈宴的话。
    九微和他一同转头便看到了披风未解的国舅,一脸的冰霜,冷冷的看着沈宴道:“沈相倒是学会了私闯。”
    沈宴眉眼挑了挑,唇角一勾的笑了,“国舅擒了我的人,竟然先怪我了。”
    国舅下颚抬了抬,立刻有侍卫从门后走来,入内将九微和玄衣擒下,冷笑道:“那我倒是要问问,沈相的人夜闯入宫到底意欲何为。”
    侍卫押着两人便往门外走。
    沈宴负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攥紧,笑容未变的道:“国舅还不知吧,如今京都里差不多都知道七皇子玄衣回京都了,他若是有点什么事,我想朝中大臣和京都百姓要误会是国舅容不得皇戚了,到时候对国舅,对圣上都不太好。”
    “不劳沈相费心。”国舅微微侧身,做了送客的手势。
    沈宴笑容一凝,匆匆离去。
    是在退出府外,要上马车时沈宴回头看了一眼雾霭迷蒙的国舅府,对南楚道:“你去通知太傅,质子被擒在国舅府上了。”讲完一阵的急咳,咳得脊背躬起。
    南楚忙来扶他,有些诧异,“大人要通知太傅来救质子?”
    沈宴咳的心肺发寒,细白的手指扶着车门闷声道:“我怕我有什么闪失……”
    南楚几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跟了沈宴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过沈宴说出这样怀疑自己能力的话,更从未怕过。
    正厅的帘子被人挑了开,一阵冷风卷入,九微跪在地上打了个冷颤,就瞧见过头走了进来,从她身边走过,坐在了正厅的太师椅中。
    玄衣跪在她身侧,低眉垂眼的不敢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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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厅中一下子静极了,除下香炉中炭火荜拨,在没有别的声响。
    这让九微越发忐忑,偷偷的抬眼看国舅,正撞上他的眼睛,深如夜,冷似冰,正默不作声的瞧着九微。
    片刻后,有侍卫入厅回禀道:“国舅,扶南不在质子府中。”
    九微心头一紧,原来国舅派人去抓扶南了,幸好她之前让扶南和顾尚别去了太傅府,如今想来她真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国舅挥手让侍卫退下,忽然开口道:“如今的九微不是九微?”
    九微抬眼,发现他看着她,在等她的回答,这是她昏迷前没忍住问国舅的一句话,她敛下眉睫略一思索,又抬起眼道:“国舅信吗?”
    国舅看着她,冷眉冷眼,语气都冷,“证据呢?”
    证据呢?她该如何说?说如今的九微言行举止完全不一样?说如今的九微多么多么不同?说那些只有她和国舅知道的事情?
    这些的这些,他难道丝毫都察觉不出吗?他想要什么证据?她又能给出什么证据。
    九微看他许久,才跪坐在腿上道:“我没有什么证据,但国舅从未觉得如今的九微不是真的九微吗?”
    国舅没有答,又问:“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