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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烟山抬头看见她,叹了口气,“睡醒了?”
这不是存心吊她胃口吗……
九微坐在桌前,又问:“日子定了吗?”
阮烟山低头看手中的礼单,点头道:“定了,就在后天。”
“后天?”九微松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怎么不是明天啊……”
阮烟山抬头瞪一眼,“你知道成亲是多大的事吗?”
“知道知道。”九微从善如流,“一切从简,成亲这事儿我不是太懂,还要多劳烦大哥了。”又问道:“崔子安那边呢?他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吧?”
“有沈宴。”阮烟山放下笔道:“他会全权负责,让你安心等着。”看她一眼,“沈宴为什么会突然帮你?你又算计了什么?”
“我没有。”九微义正言辞,“我发誓这次我真没算计他,我也算计不过他啊……谁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帮忙。”
阮烟山深深看她一眼,“你自己小心些,他不是好相与的人。”
九微不迭的点头,不过她并没有太担心,虽然摸不透沈宴的心思,但她清楚的感受到沈宴并不喜欢如今的冒牌货,就算她与沈宴不能同仇敌忾,但也不会互相拆台,况且她还有他亲亲的外甥玄衣呢,她有事一定先拉玄衣下水。
阮烟山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禁不住叹气道:“你随我来。”将礼单递给下人,起身往厅外走。
“去哪儿?”九微跟上去。
随他绕过回廊到一间厢房前,九微记得这是他母亲从前住的厢房。
他一言不语的推开门进去,九微也不敢多问,只是亦步亦趋的随着他,看他从一口檀木箱子中一件一件取出一整套的凤冠霞帔,精致华美。
“这是我母亲健在时为烟岫准备的。”他轻轻放在榻上。
九微伸手摸了摸喜服上缀着的东珠,“真好看……”
“你试试看合不合身。”阮烟山道。
九微是有些吃惊,摸着那精细到每一针的喜服,虚情假意推辞的话便讲不出口,这件喜服太贵重,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当初他母亲在准备这喜服时的心情。
她点了点头,阮烟山退出房门,在门外等了片刻,房门便打了开。
她散着发,只试了喜服,红艳艳的金凤衬得她面色素白,衣袋未系好,她赧颜一笑道:“我不太会系……”
阮烟山看着她看着她,松开了眉头轻笑,伸手帮她理好衣服,一点点系好,轻声道:“你穿上很合身,很好看。”
九微看他长长的睫毛,眼角细细的笑纹,道:“崔子安是个不错的人,他不会亏待阮姑娘。”
阮烟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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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是见麻烦事。
崔子安那边她不知道忙成什么样,但阮府这边是忙的人影乱晃,脚不沾地。阮烟山忙的人影都见不得。
九微也忙,忙着试衣服,挑首饰,看嫁妆,开面……等等等等。
只忙的她到临嫁前一夜,她才静下来舒口气,阮烟山还在前院忙,她听到闹哄哄的人声。
坐在榻前用手指细细勾画着喜服上的金凤,她有些走神。
有人轻轻问了一声,“在想什么呢?”
九微一回神瞧见沈宴不知何时进了屋来,正坐在桌前倒茶,“你怎么来了?准备的怎么样了?忙完了?”
“没。”沈宴灌了一口茶,舒出一口气才道:“抽空来看看新嫁娘紧不紧张。”打量她一眼,“有没有一种*的禁忌快感?”
九微真想将他按进茶杯里。
“哦,我忘了。”沈宴慢悠悠的喝茶道:“你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下的去手,毫无障碍,区区一个远方根本不在话下。”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以这么多年被黑出来的心理素质,九微笑眯眯到桌前,笑眯眯道:“这有什么,如今我的壳子和他们又没有半点血脉关系,何来的*?”
沈宴眉眼轻抬,“这么说你连和国舅搞都没有半分心理障碍?”
九微一皱眉,不悦道:“你到底来干嘛的?”
沈宴放下茶盏,瞄了一眼榻上的喜服道:“换上给我看看。”
九微实在懒得理他。
“明天该是很忙,我怕是没时间看你行礼。”沈宴又道,“现在穿上给我瞧瞧,都说新嫁娘最好看。”
九微趴在桌上望他,“这是你另一个条件?”
沈宴微微蹙眉,“若不是你会拒绝我?”
九微点点头。
沈宴起身便走,干脆利落的让九微诧异,忙起身追了两步道:“我开玩笑的,你还真气上了?”
沈宴连头也不回,“爱换不换,还真以为我爱看?”
九微摸不着头脑的愣在门槛,看他怒气冲冲的走了,“不爱看生个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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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刚入睡没多久,九微便被丫鬟婆子喊了起来,忙哄哄的侍候着洗漱净面,穿喜服讲规矩……
阮烟山那边也几乎一夜未睡,早便忙了起来,却还差人送了一碗面来给九微,说是这一天都吃不上饭,让她先垫垫底。
她胡乱的扒了几口,便被拉起来一件一件的穿喜服,喜服繁杂的程度堪比她当皇帝时的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