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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星河一时无言, 甚至深深地为张斩月的审美观所担忧。
原来, 原书里的张斩月打扮起来, 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也很难怪原书炮灰会流露`出种种复杂的神情。
掌星河举着吸饱了墨汁的毛笔, 温言说道:“你有没有觉得, 你今天很丑。”
张斩月瞬间怒目圆瞪:“什么!你竟然敢说我丑?!”
掌星河点头:“是啊,你很丑。”
别说张斩月了,连窗外的牧寒,都为张斩月心酸。
张将军如此盛装打扮,送上门去,竟然被心上人说丑,简直太心酸了。
虽然是真的很丑,但,也是真的伤人。
更何况,他们双儿新婚的时候,不都这么打扮的吗!
全盛的妆容,竟然被说丑……
牧寒替张斩月心酸,张斩月却没多少心酸。他仿佛被戳到了怒气值爆满于是力量爆发的点,肌肉贲张,真气疯狂运转,内劲鼓起衣袍,仿佛下一秒就能挣脱掌星河的禁制,把掌星河给暴打一顿,让掌星河说他美!
掌星河是故意说张斩月丑的。
不然怎么成功地使用毛笔呢。
掌星河见着张斩月衣袍都被真气膨胀起来,心中也不惧,他挑眉道:“八碗,你明明天生丽质,为什么要用凡人的妆容?”
张斩月愣了愣,问道:“什么?”
掌星河语重心长地说道:“凡人的妆容,只能增添平庸。而你,是最独特的你,平庸的妆容掩盖了你独特的美,所以我才说,你都变丑了,比你不化妆还丑。”
张斩月听了,心中震动不已,喃喃道:“我是最独特的我……”
“对,”掌星河举着毛笔怼了过去,在张斩月的鼻梁两侧画了两道:“你有着最独特的美,比如你鼻梁高挺,山根也高,为什么故意画塌了,变作平庸的人?”
张斩月:“我……”
接着,掌星河用毛笔沾了清水,在张斩月的脸上乱糊了一通,又道:“你肤色本黑,正是日晒雨淋经常劳作的最好的证明,充满了劳动之美,为什么糊成一片僵尸白?”
张斩月犹豫了:“啊,他们说白的才好看——”
“劳动之美才是最美,”掌星河伸手,托起张斩月的下巴,抬起了张斩月那张被他糊得黑黑白白混做一团的脸,掌星河满意地缩手,随便拿了一块抹布,在张斩月的脸上再次乱糊了一通,吸走他脸上的混乱的粉墨。
要是像原来那样,那么花巧的一团红黄,又怎能突出他准备画的小龟龟!
把张斩月的脸抹得黝黑,掌星河更加满意了,再度举起了吸饱了浓黑墨汁的毛笔。
而张斩月本人,也处在无比的感动之中,他感动地说道:“你说得对,我应该坚持我自己的独特!凡人平庸的妆容配不上我。”
掌星河点头:“是的!你天生丽质,只需要一些点缀即可,凡人生得普通,才需要哪些花里花哨的东西。来,抬头,我帮你画出最适合你的点缀。”
掌星河再度捏住张斩月的下巴,把他的脸固定住。
窗外,偷窥中的牧寒,把魔教太上教主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烛光摇摇曳曳,在太上教主的脸上洒下一片柔和的温柔。
太上教主那英俊的眉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神情专注,一如指导工匠们做水亭的样子。
英伟、认真、勾人。
而让牧寒最喜爱的是,在太上教主用言语伤人过后,接着就教导张将军,疏导他、安慰他,还帮张将军画花钿。那极致的温柔,画龟的细致,疼惜的柔情,都令人无比向往。
牧寒一时都说不清楚,他究竟是喜爱魔教护法谢无涯被太上教主弄得浑身是血的残忍多一些,还是,喜爱此刻的温柔多一些。
或者,两种他都想要。
就像,他想,现在被画龟的,是他。
——等等,画龟?
牧寒的目光顿时凝住。
如果是被画龟的话,那,他,可能,也不是那么的想要……
厢房之内,张斩月十分信任了,感受到额上毛笔勾勒时的凉意,带起微凉的痒,对上掌星河那认真而专注却微微含笑的眼神,张斩月的脸有点热。
掌星河在张斩月那衬了绿叶的花苞儿两侧,各画了一只小龟龟。
左右对称,小尾巴像眉毛一样上挑着勾人,爪爪萌短,可是说是非常可爱了!
就像那天,托着小白龙遁走的小龟龟一样可爱。
要是那天小龟龟能现出原形,说不定掌星河可以撸一撸龟,不让小龟龟带着遗憾遁走。
现在,掌星河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了,他把张斩月带到铜盘旁边去,说道:“看,现在的你,是不是美多了。”
张斩月往铜盘里瞧了一眼。
花花红红的脸已经不见了,他的脸被糊得非常黑,鼻梁两侧被掌星河画过两道,轮廓加深,显得他的鼻梁更加高挺了。然而,在他的额头上,在他的花苞儿旁边,在他的叶钿之下,出现了一对小龟龟。
张斩月:“???”
掌星河随口胡扯:“龟龙鳞凤,德盖四海;龟鹤遐寿,寿比南山!把龟龟画在额上,正好适合你,劳作之美正是最美,像你这般、有着八倍的神力、无比热爱劳作的人,正如龟龙鳞凤那般德盖四海,也应该如龟龟那样长寿!”
张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