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十州最后的天衍族
就像仙盟先前攻打秋水的画面被水月镜散播到了十州各个角落一样,此刻恢复了天衍族模样杨万里,召唤出千臂古神的一举荡平燕巢关前仙盟围敌的姿态同样也出现在了十州众人的面前。多数普通十州仙府民众几乎没有听说过天衍族这个字眼,所以他们更多地是讶异于仙盟的溃败,对于杨万里容貌的变化还有他身后那巨人虚像,这些十州普通修者基本上把它归咎于杨万里用了某种秘术,他们甚至觉得这是秋水门某种不传秘法。当然,十州知道天衍族这个名字的人还是有不少的。比如南宫府坐在院子里悠闲观战的众人。“原以为秋水就此山穷水尽了,没想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人。”南宫烈一手搁在桌上握着茶杯,放在身下的另一只手却本能地握住了拳头。他嘴上说得云淡风轻,但是眼睛却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虚像中的杨万里,好似生怕错过其中任何一个画面。“这真的是天衍族?”三子南宫仁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天衍族……传闻中这天衍族不是千余年前就从十州彻底消失了吗,为何会出现在秋水?……”“你也说这只是传闻。”长子南宫炎将双手十指交叉地放在桌上一副笃定地模样道:“我觉得这杨万里毫无疑问就是来自天衍族,先不谈他这外貌与书中描述极其吻合,他身后那千臂古神正是出自天衍族特有君临之法,你也看到了那一拳就能击溃仙盟三名府主,三支船队的威势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能够做到的,哪怕是普通的入圣境界也不能!”“但这不太合理。”南宫仁突然摇头道。“哪里不合理?”南宫炎不解。“天衍族虽然已经消失千余年,但关于天衍族的记载并不是完全不可察的,想必大哥你也应该看过不少。”南宫仁道。“我的确看到过不少关于天衍族的卷宗,但这与你说的不合理有什么关系?”南宫炎问道。“这些卷宗之中,关于天衍族的力量,可曾有今日杨万里这般强悍?”南宫仁一脸疑惑地问道。被南宫仁一语点破的南宫炎也是一愣。暗自回想了一下发现,的确就像南宫仁说的那样,这些卷宗之中描述的天衍族虽然颇多神异之处,但是终究不过是十州人族的一支,单论修为而言最强的天衍族并不比现在的普通入圣境修者强多少,而更强的一些也会跟普通人族修者一样叩天门而去,根本不会存在于十州这片大陆。顿时南宫家这间院子陷入了沉默。“这杨万里的确有些奇怪。”终于,这片沉默被家主南宫烈打断了。“但毫无疑问,他的确就是来自天衍族,而且应该是这十州最后的天衍族。”南宫烈喝了一口茶,语气略显寂寥地说道。虽然场内无人反驳,但南宫烈很清楚,只是这一句话是无法让他这些儿子们信服的,于是就只见他接着开口道:“修为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定数,那徐鸿鹄就是最好的证明,徐鸿鹄之强至少超出十州入圣期一个境界,可他依旧是入族,依旧在十州,所以用修为这种事情来判定杨万里的身份是很愚蠢的。”“父亲教训的是。”闻言南宫仁脸色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你也毋须过于自责,我之所以这么肯定那杨万里就是天衍族,其实还是因为阎狱的关系。”南宫烈摆了摆手。“我南宫家安排在阎狱的线人这几百年间给我们发回的情报中无数次提到过阎狱在寻找天衍族,关于天衍族情报出现得最频繁的时间恰恰就是阎狱跟秋水起争端的时候,所以我很早就怀疑秋水门中藏了天衍族的后人,甚至我曾经怀疑过徐鸿鹄是不是天衍族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杨万里。”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干笑。“可是,并未听说阎狱跟天衍族有过交集,为何这阎狱花了这么大代价,甚至不惜与仙盟为伍也要抓这天衍族的人?而且,以这杨万里的修为,面对这阎狱大可不必躲着啊!”南宫仁接着问道。“阎狱为何要抓天衍族这件事情,我虽然查到了一些,但对你们而言这么早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很明显对于南宫仁的第一个问题,南宫烈并不想回答。“至于杨万里为何要躲着阎狱……”沉吟了一下,南宫烈将目光重新放回虚像上。“我觉得并不是他在躲着阎狱,而是他出不了秋水,这一点想必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击溃仙盟之后他并未追击。”他解释道。听了南宫烈一席话,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是南宫仁跟南宫炎几人也算是明白了,至少有两点可以确认。第一点,杨万里的确是来自天衍族。第二点,杨万里出不了秋水燕巢关。“不知道爷爷跟这杨万里到底谁更厉害。”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清冽的声音突然开口道。这说话的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月。她这么一问,场间的气愤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其父南宫文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狠狠地刮了她一眼。而南宫月却依旧丝毫不觉地看着爷爷南宫烈。不过南宫烈倒也不是那般迂腐自视盛高之人,听了南宫月的话放下了手中茶杯,视线从虚像中挪了回来,觉得十分有趣地看了自己这孙女一眼,然后才道:“若真是拼尽全力倒也可以试试,但万万不如秋水这人那般轻松。”“那就是不如了?”“的确不如。”没想到南宫烈直接承认了自己不如杨万里,在场的南宫家子弟讶异之余还有些失落。“难道月儿你早就知道秋水藏着这么一个可以逆转时局的人,所以才会跟我赌那一局?”南宫烈笑着好奇地问南宫月道,对于本家子弟那失落的神色他全然不在乎。“不是的。”南宫月闻言摇了摇头。“那人不是这杨万里。”她脱口而出道。虽然南宫月否定了,但是下一句话还是让南宫烈皱起了眉头,他原本就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但没想到这小丫头心里还真有一个可以逆转秋水局势之人。“是谁?”南宫烈问道。不过当南宫烈再次追问南宫月的时候,南宫月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回答南宫烈的问题。一直到众人的视线再次被头顶的蜃楼虚像吸引。众人才没有继续追问。只见原本只是一个汉子被凌虐的画面的那一道最后出现的蜃楼虚像之上,忽然视线被长长地拉开,一个个子不高的身影出现在与吊着李长庚那道崖壁正对着的一条山路出口处。“大师兄,你回去呀……”奄奄一息的李长庚看着那人艰难地开口道。那山脚小路上站着的是,不是别人正是白云观大弟子张安泰。……几乎同一时间的秋水莫干峰。与秋水门外战火纷飞的场景截然不同,坐落在秋水群峦内部的莫干峰依旧宁静异常。而就在这宁静的莫干峰双水涧的湖底,一个被一条条金色流光如同蚕蛹般包裹住人影,忽然猛地吐出了一口水泡,惊得原本几尾在他周身安逸地游动着的鲤鱼猛地散开,而他那周身那金色的流光也猛地一颤,不再紧紧地包裹着他,而是如同一个球形一样在他周身飘动,没过多久这些金色的流光开始“一根一根”地钻入那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