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个条件
“第一,青岛的三万日德俘虏,除我方留用人员外,其余人等,移交北洋政府看管。”
叶成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便让徐世昌的眉头拧成了大大的川字。
这些俘虏,简直就是烫手山芋,现在世界大战的局势尚不明朗,北洋政府根本不想参与进去,若是站错了队,以当今中国的贫穷弱怕是会万劫不复
而且,如果接收这三万俘虏,身为中立国的中国,要用什么名义接收?接收后如果协约国一方或者同盟国一方来要人,该如何面对?
更何况,三万多人吃喝拉撒,想要安置好,也不是个数目啊!
“叶先生,当前欧罗巴战场局势不明,我方不想趟、也趟不起这趟浑水啊”徐世昌面露为难之色,“不如变通个法子,以中立国的身份,将这些俘虏礼送出境?”
叶成略微有些诧异:“这些上好的筹码,你们真不想要?”
若不是青岛人手不足,自己又要专心练功提升实力无暇他顾,这么好的肉票他才不舍得给北洋政府呢。
“筹码?”徐世昌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家财万贯的书生,去跟一帮**头子对赌,怕是筹码刚拿出来,就会被扒个干净吧”
叶成不置可否,哂笑道:“可那位书生的筹码,是这帮黑老大的亲儿子,只要手中的刀子一抖,够他们心痛一辈子,到了这个地步,书生还不敢赌吗?”
徐世昌皱眉沉思良久,缓缓摇头:“我们根基尚浅,经不起折腾啊。赌输了,就是万丈深渊,还是慎重为上,莫激怒这些亡命徒。”
徐世昌此行来青岛交涉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与叶成交好,以让日本人投鼠忌器罢了。包括他在内的北洋政府高层,从没想过去招惹日本人,也根本没打算去招惹日本人,更别提还要加上德国人了。
叶成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安全第一,你们的心思,我完全了解。”
北洋政府的做派,让他想起了上个世界的师父,那位常常把“安全第一”挂在嘴上的李国邦。
为了性命得以保全,做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甚至自封武功,有风险的事情绝不会去做,除非有人在后面用脚踢着走。
叶成大喇喇将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就没得谈了。陈真,安排两位贵客在青岛好好游玩,我还有事,就怠慢了。”
说着,他扭过身子,大踏步地就往门外行去。
“叶先生稍等!稍等!”徐世昌被叶成的雷厉风行整懵了,回神过来后急忙大叫道:“还有的谈啊!有的谈!俘虏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
就算接受了俘虏,并按叶成的要求不能释放,那也只是有可能引发与日德两国的外交纠纷,具体结果如何还要看交涉手段,而且主动权掌握在看押俘虏的己方身上。
更何况德国忙于多线作战,必然无暇他顾。
现在北洋政府面临的更为紧迫的问题,是如果没人帮忙承担来自日本人的压力,日本人提出的那些丧权辱国的条约,北洋政府就只能被动接受了,这样一来,一辈子的骂名是洗不掉了,不仅如此,那些革命党人定然会借机闹事,掀起更大的祸患。
而且徐世昌可以预料到,只要北洋政府顶不住压力与日本人签了条约,全国人民绝对会将其与腐朽的清王朝划归一类,将会大大动摇其执政根基。
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些烫手山芋,也仅是烫手而已,总比日本人想要北洋政府喝掉的毒药强。
听见徐世昌慌张的叫喊,叶成停下了脚步,转身回来径直道:“我很忙,没有功夫扯皮。想要我替你们缓解压力出手对付日本人,这三个条件是必须答应的,没有商量余地。如果做不到,那我们不必浪费时间。”
徐世昌满脸苦涩地道:“三个条件您先说,我尽量说服当局答应。”
叶成登即道:“第二,我要济南兵工厂,设备、工人、技术,全部搬迁进青岛。”
“这”徐世昌满脸的为难,这等国之重器,交给明显另有所图的青岛势力,实在是强人所难。不过,他却没敢直接拒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叶成继续说。
叶成清了清嗓子,抛出了他真正的意图:“第三,我与孙前辈一见如故,欲请他担任青岛总督府武术教习,还请徐总理割爱。”
第三个要求,对于徐世昌来说,反而是最简单的,以他多年来对孙禄堂性格的了解,武痴成性的他,对于到叶成麾下做事,主观上肯定是愿意的。
只是,没有了孙禄堂的贴身保护,徐世昌却有些担忧自己的安全问题了
不知徐世昌最终是如何跟袁世凯商讨的,就在第一次见面的一天之后,徐世昌找到叶成,答应了他提出的全部条件,只向叶成提出了一点要求:
必须等日本人放弃逼迫北洋政府签订条约之后,接受俘虏以及交接兵工厂的一应事宜方可启动。
叶成自无不允,因为,他最为看重的第三个条件,留下孙禄堂的目的已然达成,剩余两个添头,迟点也无伤大雅。
而且,他本就打算对盘踞在辽东半岛上的日本关东州殖民地下手,并打算以此为跳板,遥指已成为日本殖民地的朝鲜半岛。到时候,日本必然焦头烂额,怕是没有余力再来欺负北洋政府了。
也就是说,对于北洋政府来说,就算什么都不做,一个条件都不答应,怕是叶成最终也会屁颠屁颠地帮他们解决掉日本人的问题。
可谁让他们先屁颠屁颠地主动过来了呢?要怪,只能怪他们低估了叶成的野心,也低估了叶成的实力。
徐世昌的外交任务便这样“圆满”地完成了,留下了自己的谈判伙伴,得到了叶成的空头承诺,在与北洋政府暗中留在青岛的势力接头,了解到青岛光复更多的一手消息后,他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行色匆匆地回返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