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明心见月(七)
丰子都兀自愤恨不已,看到那小孩抱着爷爷的尸身只是痛哭哀恸,不由得想起自己幼年时候的经历,亲人从此生死两茫茫,皆由匪贼恃强凌弱,肆意杀戮所致。心情激荡难抑,丰子都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叫道:“不杀尽坜崌山猛虎寨这干山匪恶贼,老子誓不罢休。”转头瞧见那匪徒留下的三匹马,于即对阮玥和武堂烈说道:“正好。阮姑娘,武大哥,去恶务尽,我们上马快追!”捡起地上一把刀,抢先就向着其中一匹马奔去。
阮玥见状摇头轻叹一声,交待武堂烈留下来照顾小于,抬头看到丰子都纵骑去得远了,忙即过去翻身骑上另一匹马,紧紧随在他的后面。阮玥身上那迦陀罗花和龙血无根草两者毒性实在太过霸横,闲常人等只要稍稍吸入丁点半丝,便当毒发身亡,是以早被她拢入怀内药囊密封妥当。
两人生怕失却那两名山匪恶贼的踪迹,是以沿途循着蹄印一路上不停地鞭打跨下座骑。追得半日,眼前山路越来越是荒僻崎岖,蹄印痕迹已失,可兀为尚无发现。又走得甚久,丰子都和阮玥方自心焦,勒马抬头四顾,却见左侧山道远处一株大树下拴有两匹健马,两个汉子坐在树荫下,正嘻嘻哈哈发出一阵阵的荡笑声。
丰子都瞧那两个汉子正是坜崌山猛虎寨三当家以及另外一人,不由得怒喜交集,低声说道:“原来他们却是躲在这里。阮姑娘,我们这次切切不能再让他们跑了。”阮玥点头道:“须是如此。”两人于即跳下马来,执着刀悄无声息地掩身过去。堪堪将至近前,谁知放眼所见之下,丰子都和阮玥登时禁不住满腔怒火冲天而起,眦睚欲裂。
但见猛虎寨三当家脚边躺倒着一具身首离异的中年男尸,脖颈处兀自血水潸潸涌流,旁侧则丢有一柄血淋淋的单刀。而这三当家的正强抱着一个妇人,一面上下其手,一面哈哈大笑。他怀里那妇人衣衫**,满脸惶恐神色,畏畏缩缩的只是低声啜泣。
丰子都和阮玥两人此刻已经心知肚明,自是那两个猛虎寨匪徒于路上碰到这中年夫妇出游,见女的有些姿容,垂涎其女色,遂肆无忌惮,把他们强掳了路边赶来。而男的想必气忿难平,稍加微词,岂知人祸毒害,偏又手无寸力,便被他们一刀斫为两截,女的再纵使万分不情愿,但荒山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既惊且惧,惟得忍辱受污。
这时听得另一个汉子亦是哈哈大笑,伸手过来在那妇人胸前狠狠一抓,淫邪着说道:“小娘皮哭什么哭?须得好好顺从了三当家的,然后再让老子满意满意,只要咱们爷俩都开心了,便自然放过你的一条小命。否则,嘿嘿,你看到的,也如你那死鬼丈夫一般,抓来一刀砍为两段。”
听到这里,丰子都哪里还按捺得住心头怒火?执刀跳出来暴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作奸纵恶,狗贼,吃我一刀!”大踏步上前,挥刀就向那坜崌山猛虎寨三当家脑袋上劈将过去。
那三当家和另外一人听到暴喝声,抬头见是茶亭前遇到的那个比凶神还恶煞的狠猛少年,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片,哪里还来顾得及享受怀中美色?一把推开妇人,“哎哟”连声急叫,爬起身来慌乱乱有如丧家之犬,恐惶惶只管夺路狂奔。
然而丰子都岂容他们有命再逃?急步过去一刀把那名三当家的脑袋对半砍为两截,再回身一脚踹翻另一个汉子。那汉子受踹却一时未能死,瞧见身边三当家的半截脑袋内脑浆兀在汨汨跳动,只是惊得三魂不见其中两魂,七魄没有了五魄,狗趴地般悲声苦苦哀求道:“小的再不敢了,求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侠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