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站在一边，捂着脸。这是她第一次挨打，从到大，她妈舍不得动她一下。
    没想到，来到这个地方，还被打。
    眼里有泪聚集，第一次受到这种对待让她有点想哭。
    可想到芯子里的自己是二十七八岁的人了，就因为被打了哭，她又觉着丢人。
    而分分钟，这个妈就把二姐给劝服了，她肺都要给气炸了。
    都知道那陈壮汉是什么人，还把二丫往火坑里推。
    哪怕墩在懂事，她也没法忍受这个家的女人为了他读书牺牲这么大。
    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昂起头把眼眶里的泪意挤回去。
    瞧到站在一侧的墩，她眼睛一动。
    “墩，你愿意看到二姐为了你，嫁给陈壮汉吗？”楚云拉住墩，附到他耳边声说道。“现在，要让娘反悔，只有这样……”
    她低声的在墩耳边出主意，眼睛时刻主意着楚奶奶的动向，生怕她跑过来打她。
    这个年代的农村老人战斗力，她刚刚是见识到了。
    墩在她说完后，蹬蹬跑到王桂花身边。“娘，我不读书。”
    “若是用二姐卖身换来的钱给我读书，那我宁愿一天学堂都不去上。”墩坚决的和王桂花表示。“你不能让二姐嫁给陈壮汉，不然我也不回家了，让我跟着二姐死在外面。”
    王桂花眉眼一跳，急忙拉住墩的手，去拍他的嘴巴。“你瞎说什么呢？你是我老楚家的根，娘就盼着你出人头地，读书出来有个工作能养活自己。”
    “可是我绝不让二姐嫁给陈壮汉。”墩眼一横，固执的强调。“如果娘把二姐嫁给陈壮汉，我就跟二姐一起走。让陈壮汉把我们一起打死。”
    三姐告诉他，一定要态度坚定，语气横硬，让娘打消把二姐卖掉的念头。
    “楚三丫，是不是你教墩说出这些话的。”楚奶奶看到到手的粮食又被墩打断，想着刚才那臭丫头和墩悄悄说话，就怀疑是三丫搞的鬼。
    墩平时虽然善良，却是憨厚的一个人，才不会说出这种决裂的话。
    “墩好好的孩子，就让你这臭丫头给带坏了。”楚奶奶扑上来，又要打楚云。
    这下让她揪住了，她扯着楚云的头发就往后拖，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脑袋上。
    打的楚云眼冒金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力气，就跟大人的力气打孩，而楚云现在，的确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她被拖着跪在地上，楚奶奶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她身上，所过之处火辣的疼。
    “三丫！”王桂花看着不动，还是二丫心疼妹妹，焦急的跑过来。“奶，别打了。三丫脑袋上的伤还没好，你会打死她的。”
    “就打几下能咋打死人，一点点伤那么几天了还不好。就会说些不着边的话，也不知道去哪里学来的秽语，连自己奶奶都编排。。”
    楚奶奶不停手，根本没把二丫的话放在心上。
    不！或者是说根本不在意三丫的死活，打死就打死了。
    楚云捏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楚奶奶的腰间。
    “哎哟！”楚奶奶当即捂着腰大叫。“疼死我了。”
    她脸色极为难看，恶声恶气的瞅着楚云。“这个杀千刀的死丫头哟，要打死我啊。”
    她捂着腰哭天喊地的大叫。“父老乡亲快来看看这个不孝女啊，连她奶都要打死。”
    “三丫，有没有打疼你。”楚二丫冲上来，扶住楚云，满脸担心的询问。
    楚云本想摇头，但瞧到楚奶奶嚎啕大哭，哭天喊地，别家院子里的人已走出来看。
    她顿时改变了注意，刚才聚集的泪水瞬间倾泻而下。
    她学医，做的外科，人体结构她非常熟悉，刚才打楚奶奶那一下，是会让她疼的暂时打不了她，而且还会造成短时间无力麻痹，但还没严重到她说的这种地步。
    她竟然摊上这种为老不尊的奶奶。
    “疼！”楚云立即嘤嘤的哭起来，从第一下的僵硬和不自然，慢慢的变得熟练。
    还是清晨，天刚亮没多久，村中邻居好多都还没出去干活，听到品这边动静围拢过来。
    “她奶，这是怎么了？”有妇人上前询问，楚奶奶一点也不怕家丑外扬的把亲孙女打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一遍。
    楚云脸一撇，想到络上看到的一句话。
    遇到无赖怎么办？那就比无赖更无赖。
    她心一横，闭上眼睛就往地上滚，抱着楚奶奶大声的哭。“奶，我错了，你打我我不该躲，我就该跪着不动让你把我打死。”
    “你继续打我吧！这次我不躲了，你打死我我也没有怨言，谁让我是你亲孙女呢？我是楚家的孩子，你是我的奶奶，有权利打死自己的孙女。”她可怜的抽泣着，哭得泣不成声，却把该说的话都给说清楚了。
    楚奶奶听着她这么一说，抬起手就往她身上招呼。“死丫头，我就要打死你。”
    这下，明眼人都知道谁说的话真谁说的话假。听着她哭得难过可怜，刚才询问的妇女拉起楚云把她拉离了楚奶奶身边。
    “她奶，要把三丫打死这可不行。在这年代养活一个人多不容易，三丫都养这么大了，你这一下打死了多可惜。”
    妇人说着，让其中一个嫂子把她奶扶进屋里去消消气，把楚云拉到院长里，摸着她抽抽搭搭的头。叹息。“这可怜的姑娘，疼不疼。”
    楚云点头，泪水模糊了眼睛，抬着头也看不清面前妇女的长相。但声音很温柔，让她感觉到母亲的味道。
    “桂花嫂子，三丫也是你养大的闺女，让她奶那么打，你就不劝劝。”陈嫂子叹气，好好的闺女，又打又骂，瞧现在都哭成什么样了。
    王桂花红了眼，想说点软和的话，可一想到就是三丫头怂恿墩说出要死掉的狠话，她就又气。
    “这不懂事的闺女，养了也白养。”王桂花倔强的昂着头，狠狠的白了楚云一眼，跨进屋里。
    楚二丫扶着妹妹的手，神情难过哀伤。
    “多劝劝你娘，她也是在气头上，有哪个娘不疼闺女的呢？”陈嫂子笑着安抚楚云，脸上神情慈祥温柔。
    等陈嫂子一走，楚二丫扶着楚云坐在门口石凳上，看着陈嫂子的背影羡慕道。“读过书就是不一样，陈大婶什么时候都这么好声好气说话，跟皮影里说的娘一样。”
    “读过书？”楚云有些诧异的出声。听二丫她们交谈的意思，农村的女儿家这个时候是很少有读书的，除非家庭条件好。
    陈大婶看着已经四十岁左右，生在更早年代，打仗时期，读书才是更困难吧！
    “是啊！”楚二丫满脸憧憬。“陈大婶一家都是知识分子，陈老师是咱们村里学历最高的老师，有高中学历呢？而且还温和有礼，对我们这些孩子很好。不像王大治，才读过一年初中，就觉着自己厉害得很，眼睛长在脑袋上，看不起我们。”
    楚云若有所思，今天的事情到现在暂时是告一段落，可是她知道。楚家人让二姐嫁人的想法还没断，要让二姐安全，得朝源头上下功夫。
    二丫口中的陈老师，或许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