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的把被褥强赛到他手里。“我们有盖的，难道还会让自己冷到不成，快去睡觉。”
    把他推出门，楚云关上了门。
    “大姐，我和二姐睡一头。”回到床上，楚云跟大姐说了一声，睡到二姐这头躺下去抱着二姐，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只剩下二姐了。
    楚云穿好衣服，望着二姐的睡颜进了医院里。
    昨天进医院给王开拿病服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医院里有好多病服，而她从来没利用过。
    她以前工作的省人民医院，也是家土豪医院，冬天病服，里面是加绒的，去年冬天她都想着拿出来给二姐阿爹他们穿着保暖，今年织了毛衣，她就没想起来。
    库房里有新的病服，好像是那段时间医院刚好进行换季采购，她之前都盘点过，却没想到。
    从库房里拿了二十套冬天的病服出来，她抱着走出去，迎上楚大山正出门。
    “三丫！”楚大山看到她手中抱着的东西，赶紧过来接住。“你以后拿东西出来小心点啊！让你阿娘和姐她们看见，你咋解释衣服的由来。”
    楚大山心虚的扫了眼门口，没见到人才松了口气。
    楚云轻笑起来。“阿爹，没事。他们不会问哪儿来。”
    楚云拍着阿爹的肩膀，让他安啦放宽心。
    她经常拿东西回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并且会自动给她找好理由，认为她是从外面抱回来的，而不会想她怎么来的。
    父女两抱着，把衣服放到了桌子上。
    “阿娘，大姐呢？”梳洗好，出门就看到母亲在烧火，却不见大姐。
    “我让她去供销社抢白菜了。”冷天不好烧火，烧起来被风一吹就灭，楚母弄的一脸的灰。
    冬天，最好卖的是什么？白菜粉丝。
    两个都便宜，粉丝用热水一煮软，一小把就能煮一大碗，白菜也耐吃，一口袋能吃十几天。
    “阿爹，一起去瞧瞧吧！”想交代大姐把病服上的医院字样给去掉，看时间还早，楚云叫上父亲，一起去供销社。
    刚下过雨，路上一片淤泥，脚踩上去提起一大块泥浆。
    父女两到供销社时，被门口的人吓了一大跳，楚云还从来没买菜的时候遇到这么多人。
    “我要一口袋白菜，一口袋胡萝卜。”大家熙熙攘攘的吵着，车上的工作人员把白菜往下递，然后一群人伸手去抢，抢到一颗就装到手提着的麻袋里，在接着去抢，装够了就走出来，旁边的人收钱收票。
    楚云找了一圈才在人群中找到大姐，她被挤得变形，但也举着麻袋伸手去抢白菜。
    “三丫你站在这儿？”楚父交代了一声，冲进了层层包围圈，挤到大丫身边，跟着一起抢白菜。
    楚云在外面看的忍俊不禁，等父亲和大姐走出来时，两人挤得脸色通红，却满脸激动。
    “这应该够咱们家吃到下次来了。”大丫笑咯咯的去付钱，楚父提着一麻袋白菜扛到肩上。
    三人结伴回家。
    “大姐，买这么白菜要怎么吃啊？”楚云瞧着这么多白菜，心里有些阴影。
    不会以后的日子要一直吃白菜吧！
    “赵姐说要尽量多抢一点，不然冬天就得喝西北风了，明天是洋芋和粉丝，后天是粮食。”大丫板着手指算着，跟楚云科普了一圈楚云才算明白怎么回事。
    她们第一次在县上过冬，所以不知道。冬天大家都有囤积粮食的习惯，因为过冬的时候，供销社里能供给的粮食没多少，不提前买好，等到没吃的时候就买不到了。
    所以大家才全都在这几天早早的去供销社门口，等着大车拉来白菜粉丝这些粮食，一哄而上抢夺。
    “大姐，那这几天可能就要麻烦你去抢了。”
    幸好大姐跟其他人聊天的时候有人说了，不然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等没粮食还买不到，一家人就活活饿死了。
    “钱和票够吗？不够我在放点。”一连了问了几个问题，都解决了，楚云才把桌上的病服交给大姐，让大姐把上面医院的字样给去掉。
    “三丫，这要咋去啊？不能洗掉吗？”大丫用手搓了搓，发现搓不掉上面的红字。
    “洗不掉。”楚云摇头，若是能洗掉就好了。
    病服上面医院的印记，可是打印上去的额，衣服坏了，那字都不一定会消失。
    “大姐，你用线在上面绣花或是缝个图案什么的，看看能不能挡住，只要挡住看不出原来的字就可以了。”
    “我试试！”大丫嗯了声，去找针线开动。
    睡小房子的几个也起来在洗脸了。
    王开先弄好，坐在屋里等着楚云一起去学校。
    小灰和小墩洗好脸，两人结伴走了。
    “王开，我们也走吧！”楚云等弟弟去上学了，叫王开走了，两人下去。
    “这儿？”楚云攥住王开的袖子，拉着他去了弟弟们睡得屋子。
    从里面把那床厚厚的被褥抱起来，塞到王开手里，自己拿过病服示意他。“走吧！”
    王开抱着被褥，神情愕然。“楚云，你这是干嘛？”
    “给你的啊！”楚云挑眉。
    王开突然涨红了脸，急忙摇头。“我不要！”
    他说着就要放到床上去，被楚云挡住。
    “王开，被褥我家不缺，家里很多床，你也看到了。但你缺，你床上那一小床又薄又不保暖，你想冷死不成。”
    楚云固执的扯着他往外走，嘴里啰嗦的教训着他。
    “给你你就接着，谁都有困难的时候。难道你看到我没被褥盖，你忍心让我冷死。”
    王开抱着被褥的手指骤然收紧，眼眶变得通红，滚烫的眼泪落下。
    “嗳，你咋哭了。”楚云瞧到他哭，顿时急了，抬起袖子就给他擦眼泪。
    “我没哭。”王开扭过头，闷声吸气。
    楚云听到他的声音，笑了起来。“恩，你没哭。”
    “楚云，你别对我太好。”两人一起往学校里走去，王开似乎哭了一顿后好了很多，轻声道。
    他会眷念这份好，太温柔，让他想永远拥有。
    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啊，你说什么？”风有些大，吹在身上刺骨的严寒，楚云没听清王开说什么？
    “没说什么？”王开把被褥夹到胳肢窝下，拉过楚云的袖子。“我们快走吧！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