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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众人,福熙微微一笑,面上的冷意褪去,露出了几分慈爱:
“你们也认识,她唤归琼。”
难怪,难怪要为太女唐卿元找一个罪责,原来是为了给自己女儿铺路?
唐卿元一派的人群情激愤,他们愤怒地看着才登基的陛下,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这算什么事?太荒谬了!太荒谬了!
“朕打算把她立为储君,众爱卿以为如何?”如此地迫不及待。
唐卿元一派的人简直要气笑了:“陛下!不可!”这副嘴脸未免也太难看了,亏他们的太女殿下一心为福熙着想。
福熙面上的慈爱瞬间结成了冰,她看向那些怒目而视的人,问道:“哦,这位爱卿有何高见?”
“臣以为此事需要三思。立储乃是一国之本,此事万万不能随意而定。”
“臣附议!”“附议!”
“……”
大臣稀稀拉拉跪了一半多,每个人都面上都能瞧见不甘心。
“哦?你们是说朕,随性妄为,弃整个大宁于不顾是吗?”福熙声音严厉,她的视线像是尖刺,想要将这些人全都扎得血流不止。敢反抗她?敢违背她?谁给他们的胆子?
无人应答。
福熙华美一笑,像是自言自语般:“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死吧。”
第115章 。
新皇登基当日, 她将文武大臣杀了一多半,浓稠的血液铺洒了整个地面,一眼看去竟以为身处阴冥, 令人自心底就打了个寒战。谁都没有想过,昔日盛华京城的福熙长公主竟有这般狠厉的手段,令人乍舌。
眼下朝中除过多年追随她的臣子外, 只剩下零星几个素来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大宁朝堂一下子空旷起来。随着冬日的加深,整个皇宫更显得冷飕飕的,总感觉脚下冰凉的地面是血冰冻而成的。
有人心思微动, 上奏举荐了一番自己的亲朋子侄,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登基后的女皇也没有上朝,只是每日召唤自己的心腹入宫,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被驱赶走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 除过女皇新找回的女儿宁归琼外。女皇对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很是宠爱,宝物珍品如流水一般的赠予, 宁归琼眼下还不是储君,当日她的心腹们劝阻了她。
说:“不急在这一时。”
不能急, 才登基就杀了这么多臣子,又将颇有名望的储君废黜, 这在百姓心中会留下一个不大好的印象。如果在这时又新立一个储君的话, 难免会百姓的闲言碎语,会导致很多人逆反。
只是这些心腹们没有想到的是,昔日野心勃勃一心只想着登上皇位的福熙,在登基后好像没了目标, 每日闲散着度日,朝政全都搁置在一边,整日只想着和亲生女儿在一起。
新皇的手段和荒废的朝政被传了出去,响声越来越大。百姓的不满之声甚嚣尘上,波浪翻滚,如果可以,他们真想冲进皇宫将这个女皇揪下来。
百姓们都说:
“新皇是个疯子,如果当日是太女登基就好了。”
“太女真是可怜。”
“……”
唐卿元的公主府早已被毁,被贬为庶人的她无处可去,只能去了好友林长徽在京城中的住宅中,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迈出这个宅院,她又回到了四年前第一次储君之位被废的时候。
同那时候一般,一言不发,只默默地把自己锁在屋子中,不知外面白昼与黑夜。
林长徽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在福熙登基的前一天,她恰好被唐卿元支使出去做事,因此也逃脱了那一场的劫难。以她刚烈的个性,定要和新皇争个子午卯丑来,能想象到她在时的下场。
登基之变林长徽早就知晓了,这也是她现在才回来的主要原因。唐卿元分配给她的那个任务不艰难,只需一两日就能赶回来,拖到今日是因为她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宁鸣,她们都不甘心,于是暗中好好谋划了一番。
林长徽现在回来,是和唐卿元报信的。
林长徽说:“殿下,我们准备好了。”唐卿元虽没有下令,林长徽却已知晓唐卿元的打算。
辛苦织就的嫁衣让给被人,也不是不行。可对方穿上嫁衣后就将织嫁衣的人杀死,这换做谁都会愤怒。
虽与第一次被废黜储君一样的做法,可这一次唐卿元并没有消沉。在暗色中,她的双眼迸发出比夜明珠还亮的光芒,雌心壮志在她眼底堆积着。
唐卿元的语气却是低沉甚至带着几分哀伤的,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呢?
百姓之中依旧在传播着关于新皇如何的狠厉无情和荒诞无道,有官员将传闲话的人逮了一个又一个,依旧阻拦不住,甚至愈演愈烈。
像是暴雨冲破了湖堤,天灾之下,人力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又过了一个月,是新皇亲女儿的生辰,出于对亲生女儿的看重,新皇举办了宴会并特意叮嘱要带上自己的子女。这是要……为失散多年的女儿定亲?臣子们纷纷赴宴,并将自己的儿子打扮了一番,细抹胭脂鬓带珠花穿着纱衣,在冬日中冻得瑟瑟发抖,显得我见犹怜。
新皇是女的,公主是女的,如今站在权力最顶峰的俩人是女的,只要攀上这二人,何谈地位不稳固?至于被废黜的储君唐卿元,眼下她还被拘在京城,虽有月阴为她做靠,可朝堂之上的风向轮转谁也说不清,倒不如先讨好这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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