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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 第718节

      然而见圣旨如见陛下,因此魏公公与宁安公主并不在被阻止的行列。
    “圣旨到——”
    魏公公高唱。
    仁寿宫内毫无反应。
    魏公公再次高唱:“圣旨到——”
    只有宫人们走了出来。
    宁安公主望向紧闭的寝殿:“母后,陛下有旨。”
    庄太后似乎并不打算理人。
    也是,自古就没有皇帝给太后下旨的,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庄太后不予理会也在情理之中。
    魏公公又喊了一次圣旨道。
    宁安公主眉心一蹙,走上前推开朱红镂空的门。
    却见空荡荡的寝殿,哪里有庄太后的人影?
    第564章 大义!
    魏公公暗暗松了口气。
    僵在原地的宁安公主就不那么高兴了,她的眸光冰冷了下来:“魏公公。”
    “奴才在!”魏公公敛起情绪,立马化身狗腿小跟班,“公主有何吩咐?”
    宁安公主淡淡吩咐道:“去把母后找出来。”
    “是。”魏公公应下,与禁卫军一道将仁寿宫里里外外搜了三遍,其余宫人都在,就是少了庄太后与秦公公。
    “去问问那些宫人。”宁安公主说。
    “问了,都不知情。”魏公公道。
    宁安公主冷冷地看向他。
    魏公公挡住禁卫军们的视线,小声提醒道:“公主,咱不能在仁寿宫用刑,太招风了,再者整顿后宫是皇后的事儿,越俎代庖容易授人以柄。”
    宁安公主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下了火气:“去把付统领叫来。”
    “是。”
    付统领过来后,宁安公主问他:“你们是怎么守着仁寿宫了?我母后突然不见了你们难道也没有丝毫察觉吗?不知我母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让什么贼人给掳走了。”
    “这……”付统领一筹莫展,老实说他真不知道,明明下午他还看见庄太后在院子里散步,怎么一顿晚膳的功夫人就没了?
    “你最后一次见我母后是何时?”宁安公主问。
    付统领如实道:“是下午,将近酉时的样子。太后在院子里散步,之后她回了寝殿,小的只负责看守,不能打扰她老人家。”
    言外之意他们禁卫军只能围住仁寿宫,又不能贴身盯着庄太后。
    可话说回来,他们守得这么紧,太后是怎么不翼而飞的?
    月黑风高。
    一道身影掠上寒风呼啸的屋顶,在暗夜中轻巧地飞檐走壁。
    不多时,这道身影便窜进了碧水胡同,落进了顾娇与萧珩的家中。
    这会儿时辰不早了,姚氏与孩子们都歇下了,只有顾娇、萧珩以及老祭酒仍坐在堂屋中。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顾娇起身,萧珩先她一步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顾承风背着一个人风尘仆仆而入,气喘如牛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从皇宫到这儿太远了!”
    萧珩看了眼庭院的方向,合上顾承风身后的房门。
    顾承风小心翼翼地将庄太后放在椅子上。
    “当心点儿。”老祭酒伸出手扶了一把,“冻坏了吧?”
    庄太后没理他。
    他定睛一看,脸色一变。
    顾承风转过身来,一边扯领子一边看向不省人事的庄太后。
    呃……太后是睡着了?不会是被他颠晕了吧?
    好吧,他方才的速度确实有点儿快。
    “庄锦瑟,庄锦瑟,庄锦瑟!”老祭酒叫了几声,心口一揪,“不会出事了吧?”
    顾娇弯下身凑近姑婆道:“姑婆,三缺一。”
    庄太后瞬间清醒,唰的睁眼坐起身,“哪儿呢?”
    然后她就真的去打叶子牌了……
    众人望着她虎虎生风、挽着袖子、势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潇洒背影,嘴角齐齐抽搐。
    顾承风:“……她是不是早盼着出来打牌了?”
    宁安公主带上魏公公去了一趟坤宁宫,与她禀报圣旨与仁寿宫的事情。
    萧皇后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账册,对宁安公主不咸不淡地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你最好先知会本宫。”
    宁安公主欠了欠身:“是,嫂嫂。”
    魏公公为萧皇后捏了把冷汗。
    萧皇后叫来苏公公:“你去告诉付统领,不论太后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掳走的,都务必要找到太后,皇宫要找,宫外也要找。”
    “是。”苏公公应声。
    萧皇后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二人,道:“宁安公主先回吧,魏公公留下。”
    “宁安告退。”宁安公主行了一礼,后退几步转身与魏公公擦肩而过。
    魏公公目不斜视地保持着福身的状态,宁安公主亦没有丝毫异样,就那么出了坤宁宫。
    萧皇后看了眼手中的圣旨,严肃地看向魏公公:“本宫问你,陛下方才真的醒了?”
    魏公公道:“是的。”
    萧皇后狐疑道:“陛下在立圣旨时,你一直都在?”
    魏公公点头:“在,是奴才伺候的笔墨。说完诏书后,陛下耗尽元气,又昏睡了过去。”
    萧皇后蹙眉。
    谁她都可以起疑,但魏公公她总还是能信的。
    萧皇后叹了口气:“知道了,圣旨你拿好,好生照顾陛下,下次陛下再醒来时,记得先让人来通知本宫。”
    “奴才记下了。”
    魏公公出坤宁宫后往华清宫的方向而去,没走几步在大树下看见一道倩影。
    他吓了一跳:“公主?”
    宁安公主似笑非笑地转过身来。
    魏公公眨了眨眼,行礼道:“公主,皇后方才问……”
    “不必告诉我,谅你也没胆子在皇后面前出卖我。”
    “是,是。”魏公公讪讪一笑,“那公主在这儿等奴才是……”
    “这个。”宁安公主抛给他一个瓷瓶,“明天的药,晚饭的时辰给陛下吃下去。”
    魏公公眼神一闪:“啊,是,奴才一定照办。”
    宁安公主呵呵道:“你若是没办……”
    魏公公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敢不敢!奴才的小命捏在公主手里,公主让奴才往东,奴才不敢往西。”
    宁安公主冷冷地勾起唇角:“知道就好,行了,你赶紧去伺候皇兄吧,这个药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若真醒了……”
    魏公公忙道:“奴才不会让任何人发现陛下醒了,奴才会及时通报公主。”
    “知道就好。”
    宁安公主说罢,淡淡地回了碧霞殿。
    确定他走远,魏公公长松一口气,麻溜儿地回了华清宫。
    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陛下嘴里的鱼鳔怎么样了?有没有洒药,有没有吞下去?
    魏公公来到龙床前,把伺候的宫人支开,随即他掰开皇帝的嘴,将鱼鳔缓缓地取了出来。
    里头的药汁还在。
    魏公公心头一松。
    “得赶紧处理掉……”魏公公拿着鱼鳔走了出去,他隐约觉着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无法动弹的皇帝:朕的裤衩!朕的裤衩里有个东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庄太后勾结邢尚书谋害皇帝一事很快便在京城不胫而走,文武百官与京城百姓万万没料到幕后元凶竟然会是庄太后。
    可若是仔细回想一下庄太后历年来把持朝政,对皇帝的打压与掣肘,似乎就不难接受她是元凶的事实。
    民间响起了讨伐庄太后的声音,而庄家在如此紧要关头竟然保持了沉默。
    庄太傅也称病不去上朝了。
    这令庄太后的声望与境况雪上加霜。
    “祖父!”
    安郡王气冲冲地来到庄太傅的院子,门口的侍卫想守都没能守住。
    庄太傅正在书房练字,听到自家孙儿的声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笔尖蘸了墨汁,道:“你这个时辰不该在内阁上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