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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pò⑱Μё.ⅭòΜ

      一切都发生在方周拿到大学毕业证的那个夏天。
    那天早上,他在小区门前的大榕树下等了一个多小时。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下来,车窗降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妈妈探出头来,朝他微笑挥手。
    少年方周迎上去,一下子被妈妈揽住脖子,揉乱了头发。他已经是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男孩了,为了配合妈妈的动作,他微微弯着腰,脸上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双眼望向了车后座的玻璃窗。
    继父拉开车门,被绑在后座安全椅上的小女孩歪着脑袋,小嘴微张,正睡得香甜。
    她的小胖手里还抓着一个啃了小半边的大桃子。
    继父弯腰进入车后座,把这个睡得东倒西歪的小家伙从车里抱了出来。
    许多年以后,方周仍然能清晰地回忆起她那天的模样。
    这个黑发雪肤,长相如同小天使般精致可爱的小女孩,身穿一套蓝白双色的海军服,上衣是半袖衬衫,下装则是略有些蓬松的南瓜裤。她脚上穿着一尘不染的黑色小皮鞋,白色长袜的袜口处有精致的草莓图案刺绣。ⅹγūzнaìωū⒊čō㎡(xyuzhaiwu3.com)
    这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能看得出被家人精心照顾着的小宝贝。
    蓝蜂双手撑着她的腋下,把这个呼呼大睡的女孩儿架到了方周的面前。
    她一睁开眼睛,便对方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方周曾怀疑妹妹遗传了继父寡言少语的特性。
    她很兴奋,肉肉的小胖脸都变成粉红色了,双眼仿佛盛满了小星星,但她却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像个尚未掌握语言能力的小婴儿,两只小胖手挥啊挥,两条小短腿蹬啊蹬,用全身来表达见到哥哥的喜悦之情。
    方周立刻把她接了过来。
    小家伙把脸贴上来,蹭了蹭他的,又用额头去顶他的下巴。
    “那就麻烦你照顾她啦,后天晚上我们再来接她。”周雪莱把女儿的熊猫头小挎包和一小袋行李递给了方周,临走前,她掐着女儿软乎乎的脸颊叮嘱道:“要乖乖听哥哥的话,不许捣乱,知道吗?”
    “妈妈,我会照顾好悦真的。”
    方周抱着妹妹,目送妈妈和继父驾驶的那辆车离开。
    一个月前,方周向妈妈提出请求,说想把妹妹接过来一起住上几天,——几天不行的话,一个周末也好啊。也许因为他足够诚心,妈妈很干脆地同意了他的要求,终于在这个周末把妹妹送过来了。
    不过,按照继父把妹妹从车上抱下来,然后举到方周面前的架势,倒不像是把女儿托付给继子,反倒像是作为长辈,给方周这个晚辈送来一个大号玩具,——还是一个会跳会闹,活泼好动,贪吃又爱撒娇的“玩具”。
    颇有种“给,这就是你要的妹妹,拿(抱)走吧”的意思。
    那一年,方周十八岁,蓝悦真七岁。
    “哎呀,小宝贝,你又长高啦。”方周把妹妹举高高,在她兴奋的咯咯笑声中用额头顶了顶她软软的小肚子,“你想哥哥吗?嗯?哥哥很想你哦。”
    小宝贝只是笑着,凑过来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方周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隐约察觉到妹妹的异常。
    她不爱说话,甚至也不怎么发出声音。
    处于她个年龄的小孩子,按理说正是掌握了大部分语言、表达欲又最为旺盛的时期。就像好友冯端家的侄子侄女,方周不知从他那里听过多少次诉苦,说家里的小朋友们天天围着他问十万个为什么,实在是天生的话痨……
    但蓝悦真不是那样的。
    她不说话。
    当然她的发声系统没有什么毛病。
    方周耐心哄一哄的话,她也会甜甜地喊上一声“哥哥”,或是在被他用零食诱惑时,字正腔圆地说出“最喜欢哥哥”“哥哥最好”这种讨人喜欢的话来。
    她仿佛活在不需要使用语言来达成交流的环境中,不习惯使用语言来沟通,以及表达自己的需求。
    不过她本身已经足够可爱了,光靠一张天使般的脸蛋就能征服几乎所有人,不擅长说话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而且,方周发现自己拥有能够精准猜出妹妹想法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她说什么啊,想要的玩具,想吃的零食,吸引她注意力的小区野猫,只要她表现出兴趣,方周立刻就能明白。
    所以,这一定就是兄妹爱吧?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到了和妈妈、继父约定好来接妹妹的那一天,方周收拾好妹妹的行李,和自己买给她的新玩具和零食,正准备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这个一直很乖很安静的女孩儿突然大哭起来,吓得方周忙抱住她不停地安慰。
    她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爸爸、妈妈走了……不要我了……”
    她的小拳头把湿漉漉的双眼揉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怎么会呢,爸爸妈妈马上就来接悦真啦,别哭了,乖乖……”方周自责不已,明知道小孩子离不得父母,自己又为什么非要把妹妹要过来呢?这下好了,她都产生被爸爸妈妈抛弃的想法了,真是……
    “呜呜,走了……不要我了……”女孩儿哭得肝肠寸断。
    方周眼看哄不住妹妹,只得寄希望于妈妈,他连忙拿出手机拨打妈妈的电话,希望她能让妹妹停下哭泣——
    然而,电话却没有接通。接连拨打四五次,还是无法接通。
    ……这是怎么回事?
    方周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约定好今天来接悦真,按理说这个时间应该在路上了,为了不错过彼此,他们应该随时保持联络才对……
    妹妹一直哭个不停,哭得方周心都碎了,他努力安慰她,从行李包里拿出了约好一天只能吃两个的奶酪棒,告诉她只要不哭,想吃多少都可以……可她没有理会,只是一直、一直哭泣,哭到双眼红肿,声音沙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方周十分后悔把她从妈妈和继父那里要过来,如果在父母身边,她就不会哭得这么伤心了,小孩子还是应该呆在父母的身边,他只是哥哥而已,再怎么努力也好,始终无法和父母相比啊……
    那天下午,方周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对方自称蓉城公安,他用公式化的语气告知方周,蓝蜂和周雪莱的住处发生不明原因的爆炸,现场已经变为一片废墟,事发时两位当事人停留在室内,因此他们已经遇难。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
    方周只觉得荒谬。
    但是不久后,他接到了来自老家的电话。大姑哽咽着对他说自己正在赶往蓉城的路上,让他不要慌张,先照顾好妹妹……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他就像……就像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可这终究是现实。
    方周见过那惨烈的现场,遮天蔽日的高大细叶榕倒下了,那栋方周曾多次到访的小楼被夷为平地,——任谁也看不出有人生还的可能。
    妹妹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我来照顾悦真,”方周说,“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是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天塌下来也好,地陷下去也好。
    天花板不断跌落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阵阵轰鸣。滚滚烟尘中,拖着暗红色长尾的男人以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追赶着逃窜的“卫士”。
    他手里握着一根从废墟中拔出来的钢筋,以此作为武器,毫不留情地扎向猎物的防御薄弱之处。
    他的肩背、腹部和小腿都着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深色的衣物浸满血液,所到之处都留下了点点血痕。
    悦真——保护悦真——
    深至骨髓血液的执念驱使着这头重伤的野兽,使他即便意识模糊也仍旧不知疲倦地攻击阻拦自己进入“巢穴”的“卫士”。
    可恨啊……明明只是“食物”而已,竟然敢反抗……
    可恨啊……把重要的妹(伴)妹(侣)陷于危险之中……
    可恨啊!!!
    无处可逃的卫士最终力竭倒下。
    “方周”口中呼出一口浊气,它那覆盖着暗红色鳞片的利爪高高举起,然后穿破卫士的身躯,从黏糊糊的青蓝色“果冻”中掏出了一枚黑色的小球。
    是黑化变身的哥哥~
    看到评论区有同学问我能不能发到爱发电,发倒是能发,但是敏感部分不好处理……好在这本写到现在只开过两叁次车(哭笑.jpg),等我弄好再通知大家~
    谢谢支持!看到这里的小天使能不能帮我点亮第一颗星☆呢~谢谢(≧▽≦)!
    迟点抓虫zz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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