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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客栈的厨子,是我们特意从金陵城里请来的,这里地处偏僻,好多要去金陵的车队都要在我们客栈歇息吃酒呢。几位客官可要尝尝?”
一路上舟车劳顿,沈怀玉自然也不会在这方面委屈自己,但是为了不避免浪费,点了四道菜,额外还给王巍点了一坛酒。
大堂里此刻只有两行人,除了沈怀玉一行人,另外的是一对夫妻,打扮衣着都很普通,甚至说得上是寒酸。桌子上放了两道菜,却没动几口,此时在很警惕地盯着王巍看。
沈怀玉的手指在桌子上轻点了两下,而就在这时,客栈外面却突然有马蹄声传来。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那马蹄声却很迅疾,似乎丝毫不因为天黑而减缓速度。
只见一道红色的人影翻身下马,身后的一个随从也跟着下来,陡然走进光亮处,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来人身穿红袍,腰上别了一个赤武般若的面具,身材颀长,长相俊秀中又带着一丝妖冶,带了一条银质的链子,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脖颈上,画了一枝妖艳的红梅。
而他身后的小童长得唇红齿白,年岁不大,一进来便打量了几眼这个客栈。
随从跟在他后面道:“没想到这荒郊野外居然还有个客栈,外面看着破破烂烂,里面居然还有个勉强能住的样子。”
红袍男子旁若无人地点评道,“你跟在我身边,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本公子这是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这个客栈有个能住的样子,倒是有股不知道从哪散来的臭味,熏得本公子快吐了。”
小二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上垮下去,但还是尽心尽力地向那红袍公子介绍道:“客官这是打尖儿还是住店?今日天色已晚,小店虽然看着简陋,但好歹还是个能歇脚的地儿,厨房也还开着火儿呢,若是想吃些热食,尽管吩咐就是。”
说着小二指了指沈怀玉一桌,“那位小姐也是前阵子刚来的,你看她们点的就是我们店里的菜。公子这么长途跋涉,想必也乏了饿了,不如就在这边吃些饭,歇歇脚。”
红袍男子顺着朝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略微瞥了瞥便收回了目光,但那随从显然没有这样的定力,看到沈怀玉以后眼睛直了直。
随从低声道:“中原人,长得都这么漂亮吗?那我以后也要讨个中原老婆!”
“那你便来一份同她们一样的吃食就是了。”
“得嘞。”
不多时小二就端了几盘菜上来,一一端放在沈怀玉和那红袍男子的桌子上,过了好一会却没有人下筷。
小二笑眯眯道:“我也知道我们客栈位置偏僻,不少客官都不相信我们这是正经店铺,总以为我们这是黑店,真是莫大的冤枉,客官若是怕这菜里下毒,小的可以先替各位试试毒。”
说着用自己的木箸夹起一块盐水鸭吃下去,信誓旦旦道:“各位放心,我们这个客栈可是正经客栈,不做什么黑心买卖的。”
红袍男子的小厮抓耳挠腮,小声催促自己的主子,“公子,有没有毒你不是一闻就知道了嘛,快告诉我这饭菜有没有问题啊,我都快急死了。”
“你这么急干什么?饿死鬼投胎了?”
“公子你就告诉我呗,我现在就是饿死鬼投胎,肚子里活像三天三夜都没吃过东西一样,快快快就告诉我嘛。”随从拽着他的袖子央求道。
红袍男子脸上带着点不耐烦,似乎是被自己的随从烦到了,一把拽走自己的袖子,“没毒没毒,吃不死你。”
随从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听到回话以后笑逐颜开,大声对沈怀玉一行人道:“漂亮姑娘,你听到没有,我家公子说没有毒。我家公子就是干这行的,鼻子比狗还灵,你若是饿了,现在就可以放心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挥舞着手臂,生怕沈怀玉一行人看不到他一样。
沈怀玉手指在桌面上叩击两下,抬头微笑对那随从道:“多谢少侠提醒。”
那随从一下子脸红到耳朵尖,窜地一下跑到红袍男子的身后,躲在他后面只漏出一只眼睛,声如蚊呐,“不、不用谢我的,都是小、小事。”
漏出来的那只眼睛还眨巴眨巴盯着沈怀玉看。
红袍男子被随从扒着肩膀,语气不虞道:“决明,你再这样,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叫做决明的少年悻悻从他身后出来,脸上带着不情不愿,“公子,这都到了这里你还要想着把我送回去,想得倒美。况且我不过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下,你就这样,哼!”
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管那个红袍男子吃不吃,拾起木箸就就开始往嘴里塞。
还真的挺像他所说的饿了三天三夜的样子。
这客栈的厨子手艺还真的不错,狮子头里裹了蛋液,闻起来很香。盐水鸭的肉也鲜美可口,显然是现杀腌制的。纵然是沈怀玉这种不重口腹之欲的人,也多用了些饭。
这些天来日日赶路,晚上歇脚的要么是村庄,要么是小镇,就算有些吃食也仅仅只能用作是果腹,大家都有些劳累,吃完饭也都准备上楼歇息了。
倒是跟着红袍男子的决明,在用完饭后扭扭捏捏地跑到沈怀玉的身旁,脸色通红地和她讲话,“漂亮姑娘,我叫决明,那个长的不像好红袍东西的人是我家公子,叫章知风,他鼻子可灵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来问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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