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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濮才良的这一番话,宋临云原本正在叩击手心的白玉折扇顿住,而那个手拿长-枪的将士也是冷了面色,稍微挥了挥手,站在濮才良旁边的那个年轻将士就随手撕了一块濮才良身上的布料,想要用这个来堵住他的嘴。
濮才良看到自己的嘴要被堵住,他自知豢养私兵这一案已经板上钉钉,也懒得再去顾什么后果,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接着道:“被我戳中痛脚了?要来堵我的嘴?我呸!”
神情愤愤:“徐良徽就是个没种的软骨头!宋临云更是一个从小就不被喜欢,丢到淄州的杂种!”
“还在磨蹭什么?赶紧给我堵住这个东西的脏嘴!别让他再满嘴喷粪!”
濮才良嘴被赌上还唔唔唔不知道在咒骂些什么,宋临云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濮才良这才仿佛知道怕了一般讪讪住了嘴,虽然手被绑住,但还是往后挪了挪,口中的咒骂声也歇了下来。
宋临云步伐缓慢,笑道:“怕了?刚刚不是骂得很开心?”
虽然濮才良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肯定难逃一死,但是现在就死和以后再死比起来,他肯定还是想多活一会儿的,他往后退了退,直到抵到密室的墙上,退无可退。
宋临云俯下身来,右手支在自己的腿上,折扇一寸一寸划过濮才良的脖颈,带着一点笑意问道:“还是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濮才良自然是看到了不少宋临云用这把折扇杀人的场景的,冰冷的触感在脖颈上缓慢移动,他几乎吓得快要哭出来。
他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这个宋二公子作对,自己明明几日之前还是在金陵呼风唤雨的太守,怎么现在就沦为了阶下囚,任人宰割。
宋临云舌尖抵住上颚,手下稍微一个用力,就看折扇的扇沿在濮才良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濒临死亡的感觉让濮才良的身下瞬间失禁,湿濡从他的裤腿之处渗出来。
宋临云看到他被吓得失禁,挑了挑眉头道:“杀你,我是真的嫌脏手。”说着,将白玉折扇收了回来。
濮才良听闻这句话,紧绷的身体瞬间像是没了支撑一般垮了下来,瘫倒在地像个破破烂烂的破布袋子。
沈怀玉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宋临云,他也似有所觉,对上沈怀玉的目光,原本凛冽的神情收了起来,道:“走吧。”
太守府内比起之前的富丽堂皇,现在有了些肃杀的味道。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血腥味,看来在沈怀玉他们身处密室之中,这里应该经过了一场酣战。
濮才良的宅邸中女眷颇多,沈怀玉和宋临云走到之前经过的那个庭院之时,就看到府中女眷全都聚在那碧绿琉璃瓦的湖心小筑前,似乎是在接受审问,而审问他们的,是一个姿态挺拔,身穿甲胄的将军。
走得近了,沈怀玉才看清楚了这位赫赫有名的左旗将军徐良徽的长相。他早就已经年近不惑,脸上还有一道伤疤从耳侧贯穿到下颚,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看上去很是凶神恶煞,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凌冽逼人之气,甚至还是能看出来他青年之时的俊秀。
这样的一个人,本该也是个满楼红袖招的人物,可是在审问这些美丽娇弱的女眷之时,脸上却一丝怜香惜玉的神色都无。
徐良徽抬眼看了看走近的宋临云,因为刚刚濮才良说的话,沈怀玉有些紧张,怕徐良徽当场发难。她原本只是知道徐良徽和穆弘文之间似乎有些不睦,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之间居然还和她在调查的峪城一战有关。
此间种种,实在是分不出个对错来。
如果濮才良刚刚所言都是真的,再加上她在杂芜的消息中曾经听说徐良徽此前似乎是淇城人,那么这事情,她也大概能推断出始末。
虽然她自认穆弘文所做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她毕竟不是身处其中,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徐良徽淡淡道:“还得多谢宋二公子前来金陵,发现濮才良豢养私兵一案,铲除祸端。”
“徐将军,”宋临云难得有些犹豫,“关于当年淇城一事……”
还没等宋临云说完,徐良徽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谈了。宋二公子现在想必早就劳累,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濮才良府上的事情,我会来处理。”
宋临云也没有再提,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徐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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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怀玉走出太守府,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场春雨来得突然,虽然天气不冷,但这雨点子落在身上还是有些春寒的。
所幸连缬早早就等在太守府外,大概是因为里面都是徐良徽的兵,而他是穆弘文手中挑出来给宋临云的暗卫,所以才不便进内。他的手上早就已经备好了伞,看到宋临云走出来将伞递给了他。
宋临云道:“怎么不见青檀?”
连缬挠头,看了看沈怀玉又看了看宋临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青檀受了伤,就没来。不过我已经帮他包扎过了,公子你不用担心。”他顿了顿,接着道:“公子……你见过徐将军了?”
宋临云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连缬却突然像是有些激动,上前问道:“真的见到了?那徐将军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有没有为难你?这可怎么好,徐良徽都快要恨死穆将军了,我还真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愿意来搅合金陵的这件事,我本来以为他会随便派个副将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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