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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玉倒是格外镇定道:“濮才良昨夜因为豢养私兵,私自掳掠已经被左旗将军收押,而且这件事已经上报京邑,濮才良已经是砧板上的肉,所以以后这金陵,应该是詹大人你做主才是。”
詹文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濮才良居然胆大至此,豢养私兵不被发现还好,但是掳掠卫国公嫡子这样的罪也敢犯,当真是在金陵横行霸道久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活生生砍断的无名指和小指,豁口上面的皮肉长得凹凸不平,就因为当年赴宴,李修德带来的娇妾夸赞了他一句手长得极好,他就被活活砍断手指,甚至为了让詹文轩彻彻底底成为傀儡,广陵詹家都难逃一劫。
但是现在,他……居然能够有重新实现抱负的一天了?
詹文轩以手覆面,不期然沾了满手的湿润,他所求的这一天原来真的还有实现的一刻,他放下手,只看到一向将男儿有泪不轻弹奉为圭臬的倨傲少年郎,也仿佛在此刻恢复了生气一般,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道——
“承蒙姑娘所托,在下定不辱命。”
这时候的詹文轩,总算重新有了几分沈怀玉当年见到他时候的意气风发的倨傲模样,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死气沉沉,寄人篱下的可怜模样。
他本来就应该是广陵城中最负盛名的青年才俊,是惹得无数姑娘芳心的天子骄子,是身处光明未曾被压弯脊梁的弱冠少年郎。那年金殿外詹文轩指着沈怀玉痛骂她结党营私,丝毫不顾那时候的沈怀玉早就已经位极人臣。
这样的他,才是最值得敬佩的。
沈怀玉道:“当年所看一篇策论,‘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致经误者在诸子’。望詹大人今后治理金陵,盛世清明,海晏河清。”
这一行相当顺利,詹文轩能够三元及第,才学能力相当出众,此后沈怀玉可以放心前往淄州,金陵一事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只是今日宋临云还带了青檀过来,青檀的伤也只是皮外伤,嚷嚷着也要跟过来,宋临云懒得管他,索性就随着青檀跟着。
而青檀在此刻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抓耳挠腮就是不说,宋临云看他憋得这么难受,开口道:“你有话直说。”
青檀听闻宋临云的话好像更加纠结了,看了看沈怀玉又看了看宋临云,才悄声道:“我说了……公子你不要打我。”
宋临云挑眉,青檀也在此刻像是实在憋不住了一般,不吐不快道:“今天全都是许三小姐在和詹大人交涉,公子,你这样真的很像是在吃许三小姐的软饭。”
“吃软饭?”宋临云用扇子支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对沈怀玉道:“唔……那我以后,还得多多仰仗许三小姐了。”
青檀:?
青檀痛心疾首,他从未想到,自己的公子居然有一日,不仅找姑娘家当恩客,还这么无耻地直接吃起了软饭?作者有话要说:
云云:dbq,软饭真香。
策论那句前文标注过啦,王充《论衡》
第62章 告急
沈怀玉和宋临云回阜江巷的时候,廪生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廪生当时被关在濮才良私牢中数月不见天日,所以昨日那个大夫特意叮嘱了在不牵动伤口的情况下,可以在外面看看,也算是一种调养方式。
王巍本来是不同意的,因为这难免会牵扯到伤口,但是廪生却还是更想看看外面的日头,所以王巍直接将木榻一起搬了出来。
廪生将脸上的血污洗净以后,因为好久没有晒到过日光,脸上有些惨白。
而他此刻,正在看着宋临云送沈怀玉回来。
沈怀玉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虚,廪生虽然名义上是她的护卫,但是实际上更像是她的长兄。所以被廪生看到宋临云,沈怀玉还是莫名有些紧张。昨日她和廪生只是略微讲了讲大概的来龙去脉,大夫就进来替他缝合,还没有详细地和廪生讲她重生以后的遭遇。
但是好在廪生只是沉默地看了看宋临云,并没有说什么。
而宋临云则是眯了眯眼对上了廪生的打量,根据青檀的调查,这个曾经跟在女相身边的护卫,从未和许玲珑有过半分接触。按理说,自己和许玲珑一起救了他,不说感谢,至少也不是现在这样,眼中流漏出隐隐的敌意。
宋临云的直觉一向都非常的准确,他敢肯定,这个髌骨被剜的人,对他的打量肯定是有些敌意的。
不过对宋临云有敌意的人向来都不少,所以他也只是略微扬了扬眉毛,丝毫不放在心上。别人怎么看他,他一向都是视若无睹,只不过因为这个人是沈怀玉要救的,他才勉强看了看廪生对于自己的看法。
如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宋临云甚至连察觉他对于自己的想法都懒得。
沈怀玉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那今日就先谢过宋二公子了。”
宋临云垂眸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廪生,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沈怀玉,意味不明地回道:“好说。”
等到宋临云走了以后,廪生的神色才略微好转了一些。
他似乎是不在意宋临云一般,闭口不提道:“阿玉,你这次来到金陵是不是因为哑叔在之前留了信给你?其实峪城一案,我大概的原委已经清楚了,只是证据不足,想要扳倒林瞻,还得去峪城一次找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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