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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还没到立秋,去年宋临云回来得比往常早些是因为沈怀玉是穆弘文故人之女,他代替穆弘文前来参加沈怀玉的头七。但是今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也没有个早回来的说法。
不过这件事对于卫国公府,自然是件好事。卫国公宋佺就宋临云这么一个儿子,将来的卫国公自然是要留给他的,但是宋临云一直都待在淄州,跟着那穆弘文,所以立世子一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不过穆大将军手握实权,要是对上寻常的人,敢把外甥一直带在身边,宋佺必然是怎么说都要去淄州拿人的,但是偏偏是穆弘文,宋佺一直又对宋临云生母有些愧疚,所以也就这么随着去了。
谁知道这么一放任,就放任出这副模样。宋临云仿佛是天生和宋佺对着干一般,宋佺听闻宋临云在淄州之时风流之名满城,所以就想着投其所好,给他精挑细选了几个顶尖的美人送了过去。
谁知道那个儿子,看上去是个流连花楼的主儿,实际上却丝毫女色不沾,还惹得穆弘文来信对宋佺冷嘲热讽,说宋临云可不如同宋佺一般,是个只知道贪图美色的人。
这么一下子,宋佺自然是不好再管宋临云。但是他一天天年岁也大了,却还是对姑娘家没有什么兴趣,和他有婚约的许家小姐又缠绵病榻,想来也不是个好的主母。宋佺听了别人的意见,也想着等他回京邑的时候,为他相看相看京邑中的贵女们。
但是宋临云在京邑之时又从来都不出门走动,这么藏着掖着,自然也有风声传出来,说宋临云这么从不见客,多半是因为他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自幼跟着穆弘文在那艰苦之地,倒也是正常。
这话就说的卫国公府不乐意了,尤其是宋佺。若是说宋临云其他地方不好倒也是罢了,但是唯独长相不行。宋佺觉得自己这个儿子长得真的是挑着他和从前夫人的长处长的,处处都挑不出错来。
实在是漂亮得惊人。
但是有了这么一个风声,就是再也制止不住的了。防人之口胜于防川,况且越是遮遮掩掩,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就越多,就算是卫国公府再怎么家大业大,也没有办法管住别人的嘴是不是。
宋佺也懒得再管,索性就这么随着去。
虽然去年,宋临云对于那许家小姐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但是到底也只是几分。
就在全府上下都指望着那许家小姐能让宋临云留在京邑的时候,今年才刚刚过了惊蛰,宋临云就又如同没有丝毫留恋一般,又去了淄州。
宋佺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那淄州之地究竟有什么好的,宋临云留在京邑,想要什么都可以说是唾手可得,为什么上赶着去往那边隅之地。
而那给了他们些希望的许家三小姐,也稍微见了人以后又旧疾复发,卧床不起,再也不见了踪影。
而就在都心灰意冷之际,宋临云的近卫却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从淄州归来,自然是一件大事。
宋换锦难得没逗富贵,任是富贵怎么叼着他的衣角,宋换锦也没有了陪着富贵玩的兴致,直接往着前厅里赶。富贵一段时间不见,不像幼犬之时那副圆滚滚的模样,长得已经到人的膝盖往上,看上去已经像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了。
富贵怎么都不松口,就像是脾气上来了一样,后足抵着地面,就是不让宋换锦前进半分。富贵小的时候就很倔,长大了更是这样,宋换锦自认自己不是二哥那样黑心肝的,所以平日里还是顺着富贵。
但是今日不行。
宋换锦猛地在富贵毛绒绒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直接弹得富贵往后缩了一下,但是富贵还是咬着他的衣角不松口。
“富贵,现在我要去看的,可是你后爹的大事。”
“你后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了,不过你那时候可是眼里只有后爹没有你亲爹我。”
宋换锦循循善诱:“你若是现在放我走,我之后带你去吃大肉骨头去。”
富贵听到之前的话死都不松口,直到听到大肉骨头以后才动了动耳朵,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口,朝着宋换锦叫唤了几声。
宋换锦此刻也没管着自己衣角上那个湿漉漉的狗牙印,只管着往前厅走。家中几时有过这般热闹,宋换锦一向都喜欢凑热闹,更何况今日还是关于二哥的热闹,他更是非看不可了。
而此时前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事实上从青檀踏进卫国公府大门的那一刻,这个消息就如同狂风入境一般席卷了整个卫国公府。
就连一向都不怎么出现在小辈面前的宋佺,今日都难得也站在了前厅。
青檀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回来,居然要面对着国公府上上下下数十个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倒是二夫人江香卉先开了这个口:“青檀啊,你跟着临云时候也不短了,现在临云还在淄州,怎么今日自个儿先回来了?”
青檀挠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替公子捎句话。”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失望。原来只是捎句话,她们还以为宋临云要从淄州回来了呢,宋换锦最先摆摆手:“得亏我用了一根肉骨头贿赂富贵,原来只是捎个口信。估计就是淄州的那点儿破事,我可不乐意听,我还是回去喂富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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