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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姿势虽然怪异了些,整只狐里都扭曲着,但可以让眉栗平坦地躺在狐狸的腹毛中。
眉栗有些感动,脑袋里却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真是只身体柔软的好狐啊。
她趁着狐狸还没醒,偷偷将整个院子的上方都布置好隔音的禁锢符。
做完了这件事,眉栗爬上去吹了吹狐狸的耳朵。
“啊呜,起来啦……”她叫了好几声,都不见狐狸睁开眼睛,只好把自己的脑袋整个伸进狐狸的耳朵,大声道:“啊呜,不要睡了!”
狐狸迷蒙的睁开眼睛,脑海里每时每刻都还环绕着刚刚受到的声音创伤,小姑娘的声音在耳边如巨雷轰顶,它一下子惊醒了,现在还有点耳鸣。
朦胧的狐狸被扒开了眼睛,小姑娘倒挂的圆脸上笑意绽放,她清了清嗓子,稍显生疏地说: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狐狸的眼神瞬间清醒,里面满满都是震惊。
实际上,这句话也是从那本书上看来的,眉栗花了一刻钟,全文朗诵了其中一篇,插图下的句子都记得差不多了。
她满怀激情,也有了些自信,觉得无论如何自己现在都不算是完全的新手,狐狸只需要享受就行了。
狐狸瞬间化出人形,但许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他甚至忘了现在两人的处境——
月光下,眉栗整个人伏在白袍清俊的人身上,双手撑着他的胸,近在咫尺的是那人皎白的唇。
她生疏地学着图本里的姿势,轻轻吻上去,将那唇色婆娑成嫣红的染尾花,在月光下静静绽放。
“眉栗……”斛岚缓声道,却觉得心火灼烧,他一瞬间甚至生出要禁锢她、占有她的冲动,九条尾巴齐齐放出,殷红的尾巴尖像是不可抑制的渴望。
眼尾通红又消散,心魔生了又灭,不过一刻就恢复正常。
他坚持地慢慢推开眉栗,虽然仍然抱着她,却不许她再亲了,那雪颈高仰,本来是为了逃避什么,却引的人想在上面留下点点染尾花似的殷红。
他轻轻喘了口气,握着迷离的小姑娘的肩让她稍微离得远点,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中还带着颤抖:“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小妖女变回了任性妄为的小魔头,她脸颊鼓鼓的,像生气的仓鼠。
接着她一口咬上那雪白的锁骨,尝到了些许血腥,又轻轻舔舔。
“你还很小。”斛岚镇定,再次把这个咬人的小姑娘温柔推开,却并不惩罚她。
“我不小了,啊呜。”眉栗坚定道:“是我把你捡回来的,所以我比你还大呢。”
“在那之前,我已经独自生活了很多年了。”他目光认真:“我去过人界,自然知道太早成婚对女孩子并无益处,等你长大些,我们可以慢慢来。”
长大些,慢慢来?
眉栗知道他说的有点道理,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路被堵死,还被告知要徐徐图之,实在是让人懊恼。
脑袋瞬间垂下,重重磕在那人的肩上,眉栗“呜呜”了两声,见这次无论怎样他都不为所动了,心有不甘又不得不妥协地说:“好吧。”
“那我们得约个时间。”眉栗机灵道。
狐狸拍了拍小姑娘毛茸的脑袋:“待你及笄。”
他抖了抖耳朵,觉得有些痒,但又似乎不止是耳朵痒。
今晚月光晃眼,注定有人一夜无眠。
……
眉栗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强娶了狐狸,却不给聘礼。
那人穿着黑色的袍子,桀桀狞笑:“狐狸就是我的了,要狐狸没有,要命一条。”
眉栗哪里肯让人不付钱就带走狐狸,她气势汹汹地冲上去,用符阵将那人拿了个落花流水。
掀开那人的面罩一看,居然就是她自己!
眉栗被吓醒了。
她看了看手边安睡的狐狸,好歹有了点心理安慰。但还不等她缓过来,就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狐狸是她的了,那么谁付聘礼呢?
难道从左口袋出,右口袋进?
唉,娶了个一穷二白的小妖怪,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眉栗窝在毛茸茸的美人乡里,忧愁地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呢,自古的家庭分工都是一个貌美如花,一个赚钱养家罢了。
被噩梦吵醒后,眉栗悄悄起了床去买早点,已经两三天没吃那家的鲜肉汤包,她着实有点馋。
眉栗晃晃悠悠拐进了旁边的巷子,肉汁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深吸一口,买了五笼回去。
正打算走,却没想到余光瞟见了巷子边上低着头往前走的周隹。
他深紫色的衣袍都有些凌乱,就连眉栗都感受到了他四散的妖气,有些离的近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吸收了妖气,开始头晕眼花地往一边倒。
汤包铺的老板连忙招呼人将几人扶着坐下,几杯热茶灌下就好了些。
眉栗连忙拉住周隹,快步走出这条巷子:“这里是国都,你不会不知道吧。”
周隹抬起眼看到眉栗,眼神中竟溢满了悲凄。
“回去说。现在你控制不住自己。”她抓着周隹的手臂迅速回到了狐仙巷。
关好房门,眉栗扶着他坐下。
周隹只低着头沉默,身上的妖气收敛随着情绪的平复收敛了。
过了一会,他猛地抬起头,双眼遍布血丝:“国师府可以杀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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