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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这孤儿寡母哭得厉害,苏糖蹲下来,看着妇人道:“要不我们先起来,找人好好安置你相公的尸体,等大夫仔细查过了,才会知道真正的死因。”
苏糖语气带着安慰,方才是被这妇人拉扯住,但她相公走得这样急,她心里不爽快是正常的。
所以也不会因为这些事生气。
可是苏糖的话刚说完,那妇人直接把她推开:“要你在这假惺惺!肯定是你店里的东西有问题!把人吃死了!”
祁天云皱眉,刚想说完,被苏糖拦住。
苏糖知道此事很难善了,但这妇人直接说是因为她店里的饭菜有问题,这才死了人。
这种锅她肯定不能背的。
“你跟我说说情况,为何说是我家饭菜害死你相公,可有什么凭证依据?”苏糖声音不急不缓,让人听着就心里舒服,“不如我们请仵作过来验尸,看看到底是如何死的。”
“我呸,谁要请仵作!你在西城有钱有势,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要是你买通仵作怎么办?我相公在你家酒楼吃的东西,在你家酒楼走的,这不怪你怪谁!?”妇人脸一抹,立刻开骂。
苏糖此时明白几分,这恐怕是有人过来找茬。
如果哪家人去世,会不关心相公,而是揪着她不放?
可是用人命来找茬,还是让她心底发寒。
此时李帆也过来说明情况。
原来这妇人的相公是个跟船的帮手,昨日船停靠岸,最近也要歇歇,今日也就带着妻儿过来吃饭。
但是妻子照顾啼哭不止的孩子,什么都没吃,她相公倒是大口大口吃了一大半。
可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人就倒下来了。
于是就有了这场惨剧。
妇人抱着相公的尸体在西城酒楼一楼大哭。
哭着喊着说是西城酒楼害死她丈夫。
这才引得很多人在这指指点点。
苏糖眼睛微闭,哪有那么巧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她这酒楼里,每日卖出成百上千的饭,都没有出问题,可偏偏这位出了事。
苏糖也不知推卸责任,而是这妇人只号不哭,实在奇怪了点。
但她这么闹的结果也是有的。
原本应该生意兴隆的西城酒楼,如今却没人敢进来,顶多是在门口瞧瞧热闹。
毕竟东西吃死人了!
这可是大事啊!
难道他们酒楼的饭菜真的会吃出问题?
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妇人又开始喊:“你们西城酒楼每一个盒饭里都有肉,而且还卖那么便宜,肯定是有问题!是不是用生病的鸡肉猪肉做的!”
“我看你们就是用不好的肉做成盒饭,所以才能卖得便宜。”
“我的相公啊,你干嘛要贪便宜来这里吃啊!”
这句话说出来,很多人都炸锅了。
是啊,西城酒楼的盒饭一向便宜,而且肉给得还实在,这样真的能赚钱吗。
就算赚钱也赚得很少吧。
真有店家那么良心吗?
一旦心里有了怀疑,大家自己都能脑补出很多东西。
苏糖听着她说,直接道:“无凭无据,还是慎言的好。”
“怎么就慎言了?大家看看啊,西城酒楼店大欺客!这是不让我说话啊!你把我相公害死了,还想害死我吗?还想害死我孩子吗?”妇人一边哭一边骂,剩下的话就不堪入耳了。
连带着小孩子一起哭。
苏糖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又问李帆:“报官了吗?”
报官?
很多人一听到官府,其实是害怕的,李帆还没去。
苏糖见此,开口道:“速速报官,让官府处理。还有用剩下的饭菜在哪,全都留好,看住了,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苏糖说完,祁天云看了她一眼。
不让人靠近是因为害怕有人在剩下的饭菜里加料,那到时候西城酒楼真的百口莫辩。
这种缜密的思维,只有断案老吏有这种判断。
苏糖看着店内还未走的客人,开口道:“诸位来我这吃饭,想必也是信任西城酒楼,若有愿意留下来做个见证的,我必然有重谢。”
说着,苏糖朝里面的人作揖:“大家都知道,我这酒楼卖的不过是盒饭,大家都是一个锅里盛出来,再分给大家罢了。这位妇人说她家相公是吃了我家东西有问题的,怎会这样巧,大家都没事,就他有事?”
这话一出,大家心里在打问号。
是啊,怎么会那么巧呢?
说不定正好是这人有什么病?就死在西城酒楼了?
苏糖总算稳住局面,如果等着这妇人哭个不停,再乱说几句。
她这个店以后是真的不能开了。
她自己倒没什么,做什么都行。
可她店里现在五六十个人等着吃饭,这一关门,大家都要喝西北风。
官府的人很快过来,领头的捕快看见祁天云在此,差点行礼,不过好在看见侯爷的暗示,才忍不住跪下的冲动,赶紧办案。
但事关人命,定然不能草草了事。
尸体跟证人都被捕快带到顺天府,而西城酒楼也要暂时关闭。
一下子,店里的人都慌了,纷纷看向苏糖。
苏糖努力稳住大家心神,开口道:“大家不要慌,咱们没做就是没做,用的料也是最好的,我们问心无愧,最近几天大家先歇歇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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