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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冉放下手中的留青竹毛笔,心里哀叹一声,自己还是学的时间不够长,这满篇的秀丽字,看着都吃力,更何况是还要如此高强度地计算。
谭以拿过三份卷子,一一批改,其中两份都写得满满当当,另一份则是满冉的,只写了小半,其余都空着。
谭以不禁心里期盼,若是两人的技术都不错,那就一人做账房,一人做收银,也不浪费。
然而,事实却不尽如人意,两份卷子中,只有一份正确率还行,得了九十分,另一份甚至还不如只算了一部分的满冉。
谭以腹诽,这不就是瞎蒙嘛,既不是选择题又不是文史题,瞎写写满了也没用啊。
最后只录取了那一位九十分的,是位年纪有些大的老账房,留着一把山羊胡,看着老朽得不成样子,实际上就他算盘打的最快。
就差最后化妆师的面试了,来面试的人是个三十来岁模样的嬷嬷,未施粉黛,一头黑发束起在脑后挽成髻,露出饱满的额头,发髻上插着几支珠花,不多,耳垂上戴着不大的珍珠耳钏,大概是时日久了,有些发黄。
谭以废话不多说,直接拿出一整套在市面上购置的胭脂水粉,让那嬷嬷给满冉上妆。
那嬷嬷端详了片刻,便拿起妆粉开始动手。足足弄了有一刻多钟,方才停下手。
满冉走到谭以面前,让她仔细看妆面效果。
满冉的肤色原本就白,就没上太多的粉,只薄薄地扫了一层;眉形画了柳叶眉,形状是柳叶的弧形,但是在眉毛的后半段呈“八字形”向两边撇开,多了一分弧度的妖娆;满冉的眼角有些天然的下垂,嬷嬷便没给她画目前流行的风眼,而是顺着她自身的弧度勾勒,显出她的特色。
唇形也画了流行的樱桃唇,在唇部中央点上红胭脂;以及在大昭必不可少的大面积的红粉铺叠,从眼睛到脸颊,显出堂皇的大气来。
谭以点点头,是十分具有大昭特色的妆容了,可以留用。
如此忙碌了一天,谭以才总算招完了第一波员工,妆娘宋溶嬷嬷,月银一两;账房章英朗老先生,月银一两;以及导购朱诚安和于金瑶,月银三钱加提成。
接下来几日,谭以仍然不得休息,整日带着满冉在外奔波,忙碌生产线相关的房屋购置,人员配给,契约签订,原料采购。
生产作坊位于京畿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离京城很近,大约驾车半个时辰的路途,也因此村子里的年轻人口大多都进了京城打点小工,只剩了一些老人孩童。
这作坊作用不大,仅仅是用来掩饰系统出品的化妆品来源,所以员工都是谭以直接买下的,签了死契,相当于她的私人奴仆,也就杜绝了跳槽和泄露这一麻烦事。
把装模做样的生产作坊搞定,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谭以和满冉累得够呛,都瘦了三四斤,幸得身体健壮,才没累出病来。谭双劝姑奶奶别那么拼命,松泛些来也不打紧。谭以十分感动并拒绝了她的好意,没人知道她是真的为了她的小命在拼搏啊!
一切按部走上正轨,满冉松了一口气,暗想总可以休息一会儿了,没想到第二日便得到谭以要开第一期员工培训大会的消息。
满冉:“……”
她之前在别人家干过活,即便也很累,但不像现在这样有身心俱疲之感,但没办法,卖了身就是东家的人了,哪容得挑三拣四。
不过满冉也知道,这些学着对她好处多多,也不抱怨,跟着工作狂老板就是肝。
紧锣密鼓搞完第一期员工培训,谭以也有些累得受不住了,嗓子说了太说话,再加上熬夜做计划,喉咙有些发炎,一吞咽就觉得有异物卡着,鼻尖上还冒了颗痘痘。
谭以坐在玫瑰椅上,一面喝着苦药,一面翻看着谭双和她先生陈仙依画好的画。
之前得知师徒俩擅长绘画,尤其是人物肖像画之后,谭以就起了心思,付了银钱,定制了几幅宣传画。
画中美人各有特色,有何比浓矣,华若桃李的美艳妖娆型;佳人自鞚玉花骢,翩若惊燕踏飞龙的潇洒英气型;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的清丽出尘型;腮凝新荔,观之可亲的温柔甜美型。
谭以一张张翻阅,心里十分满意,谭双的笔触还有些稚嫩,不过已有风骨,陈仙依的画就完全是成熟画家的作品了。
谭双有些紧张地坐在一边,忐忑地看着姑奶奶面无表情一张一张地翻。换成现代,活脱脱就像家里的小孩当面被当老师的妈妈批改暑假作业,就算是认真完成了也很难不紧张。
第8章 踏春 首发晋江文学城,谢绝盗文~……
“都不错,等咱们店铺开业了就张贴到屋子展示栏那块地方。”谭以喝完了中药,皱了皱眉头,“你学得挺好,以后在陈先生那儿还要接着认真学,不能自满,有句老话说得好‘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嘛。”
谭双眨了眨眼,微微睁大眼睛说道:“好的姑奶奶,我会的。这句老话是谁说的呀?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谭以不假思索地回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毛……咳咳咳!”说到一半才猛然惊醒,吓得她被喉咙里残存的中药渣渣呛到。
谭双见姑奶奶咳得厉害,连忙起身倒了一杯白水给她。
谭以接过,猛灌了几口,压下痒意,说道:“世上的名人名言多着,有几句你没听过也正常。”接着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学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正好我也有空,有什么地方想去顽顽吗?姑奶奶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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