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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以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说道:“行,所有关于银钱结算,你单独列出来,就依照我之前教你的表格样式,做好之后让章老先生复核签字,交给我,我确认无误盖章之后,你与章老先生二人一起找燕嬷嬷开库房拿银子,记得登记签字,去给人家付清,嗯,在三日内搞定。铃铛你去让小李挂好,小心些别摔着了;我一会儿会去查看作坊的胭脂,让管事在堂屋等会,没问题再让他回去。”
满冉拿着炭笔记下,确认没其他问题才端着铜盆退下。
店铺里装修也按计划进行中,谭以时不时去转转,免得出了什么差错。但凡装修过的人都知道,如果屋主不紧盯着,谁知道最后装出来的会是什么鬼样子。
这店铺是和谭家连在一块儿的,坐落于前门大街通往大佛寺那条路,人烟繁华,往来络绎不绝。
店铺分了前院和后屋,自前门大街进来,跨过门槛,便是一个大约五六十平的小院;原先谭双父母便布置得十分雅致了,角落有一棵婷婷的白玉兰树,过段时间若是开花,擎灯握盏,洁若清荷不染尘,色如凝脂嫩荑纷。
墙根栽着各种香草玉簪花,摆着一套石桌石凳,几棵蔷薇月季攀沿着爬上大门,有几朵小巧的花骨朵儿。
谭以在院子里命仆役们搭了个大的木架子,把那套石桌移到架子下来,原本谭以打算移栽几株紫藤过来,但转念一想,还是葡萄好,便在老农家中移栽了几棵葡萄藤。
又间植了些许薄荷、七里香、迷迭香、天竺葵、山香等气味浓郁的植株驱蚊虫;订做了几盏精致的石灯立在园中,又在玉兰树上挂了几个小巧鎏金铃铛儿,藏在树叶中,若是春风拂过,有清脆的铃响,伴着雏鸟呢嫩的叫声,有轻盈之感。
这边谭府如火如荼地做开业的前期准备,那边的陈家则笼在一片低压中。
“王老二,你可打听清楚了,那谭府确是开胭脂水粉铺子去?”
花梨木如意云头纹圈椅上头坐着位颇富贵的夫人,貌若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穿绿地缠枝四季花卉纹袍儿,头发挽成抛家髻,上头顶着三四朵金花,拿起茶盏喝了口茶,那棍粗的手臂上还缠着金累丝牡丹样手钏。
王老二弓着身子谄媚一笑,被谭以一鞭子打掉大黑痦子的脸像是被人揉了几下,皱巴巴的,陈夫人不小心打眼一瞧,连忙移开视线,再看下去昨晚吃完的三盅金丝血燕窝都要吐出来了。
“夫人,小的哪敢欺瞒您呐,您吩咐的事儿,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得给您办好喽;小的实打实跑了一趟谭家的小破作坊,就今早,还看见管事儿的拉了一车胭脂往她铺子里运。就是作坊里头实在是瞒得严实,小的没能混进去,不过小的敢打包票,那几个小工手上染得通红,可不就是做胭脂做出的。”王老二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第10章 王老二 首发晋江文学城,谢绝盗文~……
“夫人,小的哪敢欺瞒您呐,您吩咐的事儿,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得给您办好喽;小的实打实跑了一趟谭家的小破作坊,就今早,还看见管事儿的拉了一车胭脂往她铺子里运。就是作坊里头实在是瞒得严实,小的没能混进去,不过小的敢打包票,那几个小工手上染得通红,可不就是做胭脂做出的。”王老二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陈夫人坐在上头,默默不出声,心里思忖着:都说谭家手里握着前朝传下的名品香丸方子,这原先的铺子都给自家挤兑地卖予了旁人,可这香丸方子却是不见踪影,还新开了间胭脂水粉铺,这可差的远了。
王老二站在堂下,眼神偷摸着往上头瞟,见夫人没说话,心里一急又赶紧说道:“夫人,左右不过是半拉月的功夫,听说那谭姑奶奶可是抛了好些银子进去,何不等她们铺子开了,再图后续。”
陈夫人听着这话还有些道理,微微颔首,说道:“谭家孤立无援,又是新开的铺子,既无良方也无好手,连作坊里头的人都是新买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当这京城里的铺子是她想开就开,想关就关的。”
陈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翠翠也捂着嘴娇笑几声,说道:“这可便宜了沈家胭脂铺,人家正想买个作坊,届时谭家作坊人手做熟了,沈家直接买了去,还省了耗费。”
王老二急于表现,闻言赶紧接话道:“可不是,翠翠姑娘说得有理;等那谭姑奶奶灰溜溜回江南,咱们陈府收了谭府和铺子,沈家收了作坊,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
陈夫人被二人一通唱和,也舒了心,白胖面上展开笑意,惬意往身后椅子一靠,懒洋洋说道:“罢,且饶她片刻,等她铺子开了,有她颜色看。”
又快速地往王老二糟心的脸上一扫,纡尊降贵地开口说道:“这件事办得还算得力,翠翠。”
翠翠收到陈夫人的眼色,挺直了身板上前给王老五递了一荷包,没等他接到手里便飞快地收回了手,生怕沾到一点,那荷包自然掉在了地上。
王老二不敢露出怒气,讨好地笑笑捡起荷包便告退了。
回了自己的房,粗暴地拉开荷包一瞧,骂出了声:“这臭小娘皮,等老子发达了,有她好看的,拿这碎银子敷衍老子,呸!”
又过了几日,谭家胭脂铺的室内修葺工作差不多完工了,谭以忙忙碌碌,衣带渐宽,今日她穿了一件白地梅花纹金丝绣花齐腰襦裙,外罩一薄烟浅绿帔帛,本就清透的衣着更显仙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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