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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的声音很大,姚荺这次听得清清楚楚。
“明晚我再陪你。”
“必须今晚。”
司马措又说了一句,但是姚荺没有听清,渐渐声音就消失了。
姚荺躺在床榻上益发没趣,怎么觉得自己才是插入到司马措和赤月之间的那个人。
这几个月的时间把她与司马措之间的缘分好像割断了,他们男的娶,女的嫁,已经不是夫妻了。
姚荺没有怪司马措娶赤月,毕竟自己也嫁了人。
满怀的惆怅难以排解,姚荺在黑暗中一连叹了三口气。
门帘被揭起,一缕月光从帘口进来,映在司马措的面颊上。
“阿荺,你醒了没有?”司马措在营帐外听到姚荺的叹息。
“醒了。”姚荺坐起身。
司马措点燃了桌上的油灯,他将油灯移到床榻前照着姚荺的面空,姚荺神色平静。
“饿了吗?我让鸳鸯端羊肉汤过来。”
“不用,我不饿。”姚荺摇头。
“你几个时辰没吃了,现在虽不饿,但半夜会饿得胃疼。”说着,司马措便走出营帐,过了一会他又进来,依旧坐在床榻上审视姚荺的面容,道:“阿荺,你好像对我很客气,我们不是夫妻吗?你用不着对我客气。”
“也没有客气。”
司马措握住姚荺的手,道:“你不开心我娶赤月,更不开心她有我的孩子。”
“我没资格不开心。”姚荺垂下头。
“你有,阿荺,我想你是能明白我的处境,希望我们夫妻同心。”
“我就是明白你的处境,所以我才没资格不开心。”姚荺能想得到,是乞石烈要求司马措娶赤月,当然作为交换的就是匈奴出兵攻打司马御。
她明白这些,所以她只是惆怅。
“相信我,我会给你满意的交待,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浑身都是力量,没有可担心的。”司马措拥她入怀。
姚荺听到了他激烈的心跳声。
“听到我的心跳声了吗?它只有遇到你才会跳得这样快,这么响。”司马措吃吃地笑。
姚荺嗯了一声,司马措是欢喜她的,但是司马措的性格是能屈能伸,他不像司马措那样一直刚强到底,决不妥协,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境遇不同。
“可我不是完璧之身。”
“我也不是嘛!”司马措笑道。
“可你是陛下,本来就应该有三宫六院,有很多女人。”
“如果有可能,我只要你一个女人。”司马措松开姚荺,双手捧起她的下颌覆上自己的唇。
门帘声响,风声进来,姚荺吓得赶紧往后缩。
来的是赤月。
“姐姐,你能让四郎今夜去陪我吗?我好些天都没瞧到他,但四郎说今夜要陪着姐姐。你看,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他不心疼我,也应该心疼他的孩子嘛!”
赤月倒不计较姚荺的存在,她父亲也有好多个女人,而司马措如重掌天下,那女人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她对司马措是真心,便希望司马措能多对她多些关心。
“赤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司马措蹙起眉头,他已经把赤月哄得同意了,没想到赤月又反悔。
“你今夜陪姐姐,或者明夜陪姐姐有区别吗?再说你俩是一起来乌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回来就应该陪我。”
姚荺见他俩吵起来,赶紧道:“四郎,你去陪赤月吧,赤月有身孕,夜里需要人照顾。”
顿时赤月眉开眼笑,道:“四郎,你看姐姐都同意了。”
司马措脸色极为难看,他本就对赤月没感情,只是迫于形势娶了她,如果赤月善解人意一些,可能司马措对她会产生几分好感。
“出去吧。”司马措拉起赤月走出营帐。
等他俩出去后,鸳鸯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进来。
“二娘,饮汤了。”
姚荺腹内也有些饥饿,便坐到桌前去饮汤,汤盅里有许多的羊肉,被剔成薄薄的一片。鸳鸯知她不喜太油腻,因此没有放油,只用羊骨头熬出油渍出来,这种清汤比浓汤更有味道。
鸳鸯目不转睛地瞧着姚荺,仿佛怎么瞧都瞧不够似的。
“二娘,你瘦了好多,西陵王他对你是不是很不好?”
“也没有,是我生了一场病。”
鸳鸯内心迫切想知道司马御的近况,但不好意思问出口,毕竟姚荺是被司马措抓走。“西陵王去了雁门关吗?术术合在雁门关。”
“应该是去了雁门关。”
迟疑了半晌,鸳鸯还是没控制住自己,问道:“二娘,西陵王他的情形怎样?”
“他挺好,没什么。”姚荺知鸳鸯的心思,但不知怎样说,只好随便糊弄过去。
鸳鸯咬咬嘴唇,道:“那西陵王身边还是我们在秀容客栈里遇到的那个姑娘吗?”
姚荺都快忘记谢韵的样子了,便道:“不是,是闽州刺史的女儿。”
“啊!他身边有千金大小姐啊!”
这有什么稀奇,司马措和司马御身边什么时候缺少过女人,只是他们想要不想要的问题罢了,世上的女子若见了他俩焉有不中意的道理。
“鸳鸯,等回中原你就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吧。”
做平凡人才会有幸福。
姚荺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在清水河村的一幕幕情形,那时候的她是真的决定要与司马御永远留在那个海边小渔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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