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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歆歆又往他跟前凑了凑,索性把头靠在梁彦昭肩上看他下刀,“什么鱼都行,只要是你雕的,肯定都好看。”
她头顶的碎发裹挟着山茶油香蹭过耳朵,传来一阵一阵似有若无的轻痒,像灵虫轻移,搔挠无功,梁彦昭心猿意马,只木然点了点头。
福生负责联系宫内事务,不常在益安居当差,也不太清楚二人的相处模式,见太子妃一身泥就往太子爷身上靠,担心主子发火,便想上前劝太子妃换身衣裳,人还没上前就被砚青拉开,“福生你今天瞧仔细,在太子妃面前,咱们爷可不是过去那个爷了。”
砚青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福生咂么了半天没明白,但还是很听话地站住了脚。
然后他就看见,太子妃蹲在殿下身旁捏泥巴,倒腾半天才捏出个丑得要命、人畜难辨的泥人,而后递到殿下面前说:“遇明,看!我捏了一个你。”
殿下便笑着点头,说:“好看。”
福生挠头,哪儿好看了?
听到鼓励后,太子妃娘娘一鼓作气,又捏了个头上带辫子的泥人,“遇明,这个是我。”
殿下还是笑着点头,“这个也好看。”
得到肯定后,宁歆歆飘得不要不要的,兴致起来火速开始背诗:“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槨。”
感情虽没到位,场景却很相似,背个《我侬词》不过分吧。
梁彦昭还道是这人在表白,脑中嗡嗡,神思出游,手下一晃,刀刃就在手指上划了个口子,血珠子流了一长串。
宁歆歆当时就慌了,夺下刀就把手指塞到了嘴里给他吸住,“别弄了别弄了,跟我进去包扎。”
这下不光是福生,大家都震惊了,过肩蟒袍上明晃晃的泥巴手印,太子殿下绛若猪肝的面色,太子妃吮吸的动作,气吼吼的模样,本该是一副离谱的场景,现下却一点都不违和,甚至还有一些莫名的温馨。
“红苏帮我把泥人收起来,”宁歆歆吩咐了句,拉着梁彦昭往卧房走,边走边数落,“拿刀拿针千万不能走神,下次可一定给我记住了。”
完全没有点火之人该有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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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梁彦昭,宁歆歆就洗手换衣去做辅食,路过看见还有些黄泥,就叫人去大厨房取了几只处理好的整鸡,去掉头尾腌好,才进了小厨房。
见她去了小厨房,梁彦昭便让周扬把藏起来的木板递给他,藏在房间里开始做木雕。
宁歆歆打算给芸娘家小宝做磨牙棒、溶豆豆和米饼,溶豆要用到奶粉,虽说自己也能做,但是比成品配方奶可溶性低、颗粒也太大,势必影响溶豆的颜值和口感。
于是她默念三声“口袋宝贝”,把系统召出来买了一袋二段配方奶,刚要结算,话多的系统就像个抓住丈夫出轨的怨妇般开了口:“你为什么要搭黄土烤炉,找我租烤箱不行吗,我这里的热风循环,可定时,可温控......”
宁歆歆:“然后我再找你租个发电机是吗?请问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系统:“难道不是吗?”讲道理,宁歆歆的钱甚至比大风吹来得更简单。
宁歆歆:“当然不是,那是我辛辛苦苦结婚换来的,你快点闭麦结账。”
新搭的烤炉要试温度,磨牙棒制作简单,就用这个试,两根香蕉去黑心后碾成泥,加两颗蛋黄和适量面粉,擀平切条就可以进炉。
做的时候宁歆歆突然想到,这种用香蕉和面的方法与生敲鱼面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改天可以给梁彦昭安排一下敲鱼。
磨牙棒分了三炉,第一炉焦了一半多,第二炉稍好点,第三炉时宁歆歆就把握了技巧,一根也没焦。
在场的都有“从炉之功”,此刻闻着香蕉和蛋黄的香味飘了满院,忍不住就想讨一根来尝尝,宁歆歆无奈道:“这个可不好吃,只是闻着香,是给小奶娃磨牙齿用的。”
太子妃做的饭食哪有不好吃的呢,大家都以为是她太谦虚,直到入口差点没崩掉门牙,尝了半天仍旧觉得没滋没味才晓得宁歆歆说的实话。
宁歆歆看着大家的苦相,笑得不行,端着剩下的磨牙棒又回了小厨房,打了几个鸡蛋黄出来,准备打发,打了一分钟手就酸得不行,还好几个厨房的小丫头自告奋勇要接力,很快就打发好了,把奶粉翻拌进蛋黄就可以裱花。
担心大家问及塑料裱花袋的来处,宁歆歆特意做了几个油纸裱花袋,用起来倒也还顺手。
做溶豆的手下功夫要麻利,要不然蛋黄消泡就会变成饼。烘焙时间也短,烤上十几二十分钟就行。溶豆刚刚做好,梁彦昭就捧着雕好的鱼型把手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在房里看书,原来还是倒腾这个,”宁歆歆抓过梁彦昭的手,仔细查看包扎情况。
梁彦昭状若无事道:“伤在左手中指,不耽误雕刻。”
他存了私心,想要宁歆歆每次打开烤炉,都能握着他做的物件。
总归生米煮成熟饭了,伤口似乎也无碍,宁歆歆就捏了个溶豆塞他嘴里,笑问:“好吃吗?”
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在嘴里荡开,有牛乳的膻腥,又有蛋黄的天然怪味,二者交织在一处便腥上加腥,便是入口即化的口感也挽不回味道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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