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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她三两步跳下阶梯,府门外的阳光洒在身上,都是撒欢的味道。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石磨胡同,那盘石碾还挺俏,有一户人家正推着一碾绿豆,石磨旁几块石头上还坐着几个排队的妇人,正磕着生瓜子唠家常。
红苏打量了下推磨众人的衣料,好像与太子妃执意要大家穿的衣裳差不多,所以,她们几人来了,大家也都没太大反应,要真着了绫罗绸缎往这一站,这会子白眼已经飞满天了。
宁歆歆也学其他妇人,端着瓢坐在了石头上。
有个扎了蓝头巾的妇人凑过来与宁歆歆搭话:“小娘子看着面生。”
宁歆歆一笑,“我们一家刚搬过来没几久,不怪婶子面生。”而后她指着砚青几人介绍,“那是我家大哥、二姐和小妹。”
被点到名的那几人忙笑着打招呼。
那妇人抓了把瓜子递给宁歆歆,“小娘子怎么称呼?”
宁歆歆接过瓜子道谢,想到芸娘曾教她的称谓公式,回道:“您便称我歆娘吧。”
不知道是不是奉承,那妇人还赞了句:“这名字好,几条街还没见个重名的,我姓田,你叫我个田婶子就行。”
宁歆歆数了数,排她前头还得有五户,便问:“田婶子,咱这等着推磨,要等几时啊?”
“很快的,你别看人多,手上活也快,还要赶在晌午前给家里男人烧饭,没得空在这里磨洋工。”
“那便好。”
田婶子又问:“歆娘,你家男人是做什么活计的?”
“他呀,”宁歆歆脸上飞起了片红云,“你家男人”这话真听得人发羞,“粗识了几个字,给主家做账房先生。他肠胃不太好,我便想着,来推点玉蜀黍面儿,给他熬糊糊喝。”
砚青隔老远听见,心说这太子妃说起胡话真是不打草稿,我们爷怎么就粗识几个字了?那是汗牛充栋、学富五车;怎么就又成账房了?管着整个南潞银钱的账房么......
“糊糊是养胃,我家那口子也喜欢,”田婶子抓了把她瓢里的玉蜀黍,拿拇指推开细看了看,点头道:“嗯,是今年新下的,好些米面店都会买些去年的棒子,费劲巴拉推成了面子,下锅一熬全是澥汤寡水的,出去采买可得掌好了眼。”
“诶,知道了婶子,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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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田婶子所说,各人都推得极快,尤其中间还有几户是碾黄豆的,颗粒碾得挺粗,估摸着是要回去做菜豆腐吃,这样便更快了。
宁歆歆一行人端着玉蜀黍面儿往回走。
红露突然开口:“太子妃,还挺有意思的。”
红苏同红露一样,七八岁上便进了宫,之后便辗转于各个府第,还未曾这样轻轻松松地出来玩过,也说:“真的,挺舒服的。”
宁歆歆何尝不喜欢出来乱跑?便回说:“若是喜欢,咱们便趁着赵嬷嬷不在府上多出来几次,玩到就是赚到。”
提起赵嬷嬷,红苏叹了口气,这个嬷嬷可太严格了,小声嘟囔了句:“要是赵嬷嬷能回宫里当差就好了。”
“那可不成,”宁歆歆还是能拎得清的,“偌大的太子府,下人、账目无数,我可管不来,还得靠赵嬷嬷。不过......若是憋得难受了,我就去央遇明给赵嬷嬷放假。”
这下连砚青都眼神放亮,“好主意!”
刚拐进太子府所在的巷子,宁歆歆一抬头看见了什么,忙拉过砚青:“快看看,那是不是周扬?”旁边还有个一身劲装的姑娘。
砚青往前凑凑:“是周扬,没错。”
宁歆歆放低声音:“旁边那个女孩,你认识吗?”
“认识,是淑惠公主。”砚青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了。
“嗯?”宁歆歆捂住嘴,侍卫×公主,这配置有点香......
大约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红苏也凑过去,拐了砚青一胳膊肘:“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快解释解释。”
“淑惠公主闺名玉瑾,今年大约是二十岁,是先康郡王的老来女,今上唯一的妹妹。五岁丧父,十岁丧母,而后便被接进了宫里,由皇后娘娘教养。”
宁歆歆大吃一惊,“那要是,周扬娶了淑惠公主,我与遇明不是要叫他声姑父?”
“算起来是没错,”砚青鬼鬼祟祟道,“但是公主哪儿是那么好娶的呀?这俩人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宁歆歆跟那三人对了对眼神,“我们往前面凑一点,听听壁角,怎么样?”
红露面露难色,“太子妃......这不太好吧。”那可是南潞唯一的公主啊,今上宠她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是听壁脚被发现了,她们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别怕,”宁歆歆拍拍红露,“天塌下来......”
砚青也不敢,便说:“太子妃,天塌下来,您顶得住?”
“我也没说我顶着啊,”宁歆歆傲娇地笑了笑,“天塌下来,让梁遇明顶着,他个高。”
“那行,我去。”砚青当即同意,淑惠公主虽年长一辈,却比太子还小上几岁,往常在南潞时最听太子的话。
太子爷绝对顶得住。
“嗨呀,”宁歆歆舒服地感叹一声,领着那三人、贴着墙角鬼鬼祟祟往前凑。
有人给撑腰,真不错嘿。
只可惜,还没待那三人一步一挪地过去,便听得淑惠公主大喝一声:“周扬,你岂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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