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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兮福所倚,若无那年落水身子大伤,便不会有父皇发信北铉求娶公主之事,你便从千年外来了,也未必到得了我身边。”梁彦昭拍了拍她,“所以这是好事啊,我很感恩。”
宁歆歆向来耳根子软,登时又被梁彦昭带骗——
哦对啊,若是遇明健健康康的,那现在的太子妃岂不就是陆千澄了?
不行,这不行。
落水真的是好事,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落水让我们相遇。
随即重重点头,“对,遇明,你说得对。”
梁彦昭一听这话便笑出了声,这娇娇实在太好糊弄,日后可得看紧了,否则怕是一个不注意便会被人骗走。
“不对,”宁歆歆听他笑出声才回过味来,心里一急便带上了哭腔,“总会有法子遇见的,做什么非要数九寒天里头落水,年年月月遭那么些个罪?”
梁彦昭听她带了哭腔,决计不敢再胡言乱语,只乱七八糟哄着人:“我说错了说错了,不是福气,怎能是福气呢?但不论是福是祸,都已经过去了,真的过去了歆歆。”
又几息,宁歆歆松开梁彦昭,眼圈红红、鼻尖也红红,却不见眼泪滑落,大约是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梁彦昭叹了口气,解了身上氅衣披在宁歆歆身上,“歆歆,人这一辈子哪儿能时时处处都花团锦簇、烈火烹油呢,如今境况,我已很满意。我知你心疼,但我不觉苦。”
说罢便躬下了身,大约是想裹严实了她,直接打横给抱回去。
宁歆歆一惊,那可不行,她虽算瘦,可这地儿着实远,老梁若咬着牙抱她回去,胳膊肩颈都得齐齐废掉。
便忙抓住梁彦昭胳膊,红着脸面与他商量:“遇明,你还没背过我呐。”
梁彦昭一笑,“好。”说着便半蹲了下来。
回益安居的路上碰见了不少丫鬟婆子、侍卫小厮,众人均是规规矩矩行礼,努力压着嘴角,却全然掩不住脸上激动、兴奋神色,直把宁歆歆给臊得脸面通红。
梁彦昭这件大氅还没有兜帽,藏是无处藏,躲也无处躲,只能把脸深深埋进梁彦昭颈窝,小声催促,“快些行,好些人瞧着。”
梁彦昭却不以为意,彼时亲迎他正病着,未能骑上高头大马、自阊都最繁华的街道上行过去迎娶宁歆歆,多少算是心头一抹遗憾。
如今这般,倒似是有些弥补过来了。
是以他嘴上应着就快些走了,足下步履却丝毫不见变化。
便这样,慢慢行着,听着耳畔似恼似羞的埋怨,比饮了世间最馥郁的美酒还要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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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明,今日做的全是一个地方的菜哦,博山菜。”
梁彦昭正想问是不是“博山炉”的博山,因博山炉名字的由来是因着其外形如山,若在炉中焚了香,袅袅烟气便会自上端溢出,炉体朦朦胧胧、似真似幻,乍看上去便如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博山\。
且相传确有博山之地,博山炉亦是发源自此。
而后便听见宁歆歆说:“就是博山炉的那两个字,但我说的博山是我那个时代的一个地名,不知道是不是与现在的博山一样。”
梁彦昭书房内曾有一个惯常燃着龙脑提神的错金博山炉,后被宁歆歆强行移到了卧房内燃了宁神香。
事情已过去好久了,当时梁彦昭还日日犯不寐之症,虽入睡困难却头脑昏沉,索性燃了提神香通宵达旦地处理公事。
宁歆歆看不下去他这般作为,便将龙脑、浓茶一并给他缴了,而后换成了宁神香、安神茶。
现在梁彦昭日日睡得安宁,博山炉也已闲置好久,此物历史还是宁歆歆在缴没时问清的。
随后,宁歆歆指着桌上的菜一一介绍道:“这个是博山酥锅,这个是硬炸肉,这个是豆腐箱。”
梁彦昭惯常先吃眼前菜,便先夹了一块硬炸肉,炸肉外皮发硬、发酥,咬起来嘎嘣脆,里面的里脊肉条显现出明显红棕色纹理,吃着却不发干,而是介于肉干与炖肉之间的一种居中状态,肉丝清晰、筋道发韧。
一块肉条吃下,丝毫不觉油腻,反觉酱味浓郁,酥麻咸香,硬外皮与软内里口感冲突,给了唇齿极大程度的抚慰。
“这个叫博山硬炸肉,这个地界还有一种软炸肉,腌制和炸制过程其实是差不多的,区别就是在面糊上,我比较喜欢吃硬炸肉。”
宁歆歆没有像梁彦昭一样用筷子夹炸肉,直接上手抓,一边吃一边倚在身侧人身上絮絮叨叨说话。
剖白心意之后,宁歆歆就再不肯坐在梁彦昭对面用膳了,无论是膳厅内圆桌、还是小厨房内方桌,她都要挪了凳挨着梁彦昭坐,偶尔条件允许,还得坐人腿上。
若是梁玉瑾用膳时也这般没骨头模样,梁彦昭多半是要皱眉让她坐有坐相。
但宁歆歆这样,他非但不会嫌她没有礼貌,还高兴得很,他就喜欢歆歆这般依赖他,甚至还嫌依赖得不够。
“遇明,”宁歆歆拎着一条炸肉给梁彦昭看,“这种炸货啊,用了好油才能美味又健康。你若是出去吃饭碰到炸物,便先看它颜色,如此这般金黄,颜色不黯的,才是好油炸出来的,如若不然,那便不要吃。”
食用油被多次高温加热,会产生很多脂肪酸聚合物,可使人的肝脏肿大,肝功能受损,严重时甚至可致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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