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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那双眼睛。
只可惜,她不日便要进宫了。
时间过得格外快,眨眼便到箐禾进宫的时候。
因是圣上赐婚,不用走选秀那套流程,她先被人带去太后那边请安,接过圣旨后,住进锦安宫。
由始至终都没有见过皇帝。
不光如此,之后的一段时间,皇帝都没有踏足过后宫。
据身边的宫女说,这段时日蛮夷频频侵扰边境,新帝忙着处理政务,没空过来看她们这些刚被送进宫的嫔妃。
箐禾倒是半点不着急,住在锦安宫内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其余几位一起进宫的嫔妃可就没这么气定神闲,想着去御书房讨好这位新帝,却被新帝身边的大太监给敲打了一番,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箐禾的锦安宫与那几位的宫殿不靠在一处,她用过午膳后便爱去御花园走走。
这日御花园格外热闹,其他嫔妃也在,箐禾与她们寒暄了几句,便自己带着宫女朝往日常去的亭子走去。
亭子位置较偏,却胜在清幽,她最爱坐在这处赏景打盹,时间一耗便是半日。
箐禾与往常一样,让宫女们走远,自己手撑着脑袋正在酝酿睡意,忽而听见旁边游廊上传来阵阵笛声。
声音离得不远,她朝着笛声传来的地方看去,是一位穿着白袍的青年,身姿挺拔,配上悠扬的笛声,像是一幅画。
一不留神,箐禾便听得痴了,连那男子何时走到近处都不知道。
前来送茶的宫女注意到亭中多出的一人,连忙行礼,“参见四王爷。”
当朝四王爷,新帝同父异母的弟弟,箐禾起身行礼,暗暗打量这位丰神俊秀的年轻郎君。
也许是他出现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箐禾未来得及将放在石桌上的玉坠给收起来,叫他给看见了。
四王爷似笑非笑地朝箐禾看去,撩袍坐下,“前阵子上巳节,本王出宫不巧丢了块玉坠,娘娘这块瞧着有些眼熟。”
箐禾当即愣住,“我正想寻这块玉坠的主人,不知可是王爷您的?”
四王爷拿至跟前看了眼,笑道:“确实是在下的不假。”
箐禾不想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心头微动,“多谢王爷当日出手相助。”
她偷偷将眼前人与上巳节救她那人比较,是同一个人没错,无论是眼睛还是下巴,都很像。
四王爷却将玉坠递还过来,“这坠子在寺庙中开过光,有保平安之效,既然娘娘捡到了,证明与这坠子有缘,还是由娘娘代为保管。”
箐禾自然不肯接受,她如今已成了后宫中的一员,怎能随随便便收旁人的东西。
然而四王爷再三劝说,箐禾鬼使神差地将坠子给收了下来,心里到底有些不舍。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御花园中常常能够听到四王爷的笛声,箐禾与他有时在亭中说说话,有时在池边赏赏花,二人有不少共同话题,甚是聊得来。
箐禾也能感觉到,这位四王爷对她同对旁人不一样。
只是,她如今是皇帝的妃子,照理不该和别的皇子走得太近,徒然惹人非议。
就在箐禾纠结着是否该继续和四王爷接触的时候,忽然新帝传来旨意,要她去侍寝。
这下可好,整个宫中的人都忙活开来,一直伺候她的大宫女脸上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箐禾却不似她们这般开心,任凭她们折腾穿着妆容。
早在进宫之前她就知道,侍寝是逃不过的,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到这一日时,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位新帝在登基为帝之前,有着玉面阎罗之称,曾眼睛不眨砍下敌人头颅,立下赫赫战功之余,凶名和威名一道流传。
箐禾忐忑间被人送到了皇帝的寝宫,她独自一人坐在床沿等候,皇帝还在灯下批阅奏折,不知何时结束。
等着等着,箐禾眼皮打架,实在撑不住了,便靠在床畔打盹。
她是后半夜被人抱到床上的时候醒的。
“醒了?”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吓得箐禾睡意全无,傻傻盯着离她不到两掌的男人。
这是箐禾第一次见到皇帝。
他的脸与四王爷的有六分相似,但眉眼却更为凌厉,五官也更为精致,他面上带着上位者独有的高傲冷然,叫人一时间挪不开眼,只想多盯着瞧一会儿。
箐禾在他炽热的目光中撇开头,双颊染上桃红。
她原本便是被召来侍寝,衣衫都以轻薄为主,此时二人贴在一处,她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意。
“皇上……”箐禾咬唇,轻轻叫他。
年轻的皇帝垂下头,在她颈边嗅了嗅,而后试探性地用唇碰了碰那粉嫩的耳垂。
箐禾浑身仿佛通电一般,一股完全陌生的感觉席卷了她全身,叫她恨不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脑海中不知为何闪过那枚玉坠,“不要……”
皇帝耳力极佳,听到了这细若蚊蝇的两个字,最终,他将人抱到怀里,道:“睡吧,我不碰你。”
他说不碰,便真的不碰。
一连三日,日日召她侍寝,却一次都没有碰过她。
箐禾每次去皇帝寝宫,便多了些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帮皇帝磨墨,比如说帮着整理奏章,再比如说帮着读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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