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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贺竹音去庙里上香,归家途中遭遇到贼人偷袭,她滚下山崖,受了很严重的伤,虽然被大夫保住了一条命,但却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期间,贺将军因为内院的事情急需有个人来处理,便将贺兰音的母亲给扶正,然后匆匆奔赴战场。
战役打了足足有一年的时间,贺竹音也就昏迷了一年。
其后贺将军大胜归来,他归家后不久,贺竹音居然有了苏醒的迹象,这让举家上下都很高兴。
没过几日,贺竹音真的醒过来了,贺将军本想庆祝女儿康复办场宴席来冲冲喜气,谁想到还没等他事实这个计划,意外就出现了。
贺竹音刚苏醒过来的时候,有点木木的,吃饭说话做事都比别人要慢上一拍。
大家都以为这是长期昏迷之人苏醒过后的正常现象,便没有放在心里。
但突然有一天,贺竹音跟疯了一样,半夜里突然尖叫着跑出来,说有人要杀她,要吃她的心脏。
贺将军一开始当女儿是做了噩梦,便让两个小丫鬟晚间陪着一道睡,想着这样女儿总该不害怕了。
然而这是他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那日天将将泛白的时候,又有一到尖叫声划破贺家的寂静。
其中一个陪着贺竹音的小丫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身上都是喷溅的血迹,她疯狂地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等贺将军带人赶到贺竹音房中的时候,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
被派去的两个丫鬟,一个浑身是血,抖若筛糠,另外一个则死在床上,鲜血流满了整个床铺。
而在尸体的旁边,贺竹音手中握着利刃,动作迟缓地看向闯进来的几个人,继而又开始尖叫。
贺将军没有办法,只能先将贺竹音弄晕,并且把此事压下来,对所有人闭口不言。
看贺竹音这副模样,贺将军内心也很煎熬,可是他将景国国内能寻到的名医都寻了个遍,也没能将贺竹音治好。
对于贺竹音隔三差五便发疯尖叫,还拿着尖锐的东西伤人,贺将军头一次感到生活的无望,直到贺夫人提议将贺竹音送到庄子上去。
贺竹音的病眼看快要瞒不住,这不光对她自己有影响,若是让外人知道,整个贺家都会带来灾难,贺夫人此时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并不是有意针对谁。
“竹音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咱们把她送到庄子上去静养,派几个人专门照顾她,按照大夫的方法吃药治疗,总归会慢慢恢复。若是叫外人知道了她的病,她还未出阁,名声不好听不说,会连带老爷你被别人一道诟病的。”
贺将军时至今日仍然记得贺夫人劝他时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于是将贺竹音送到庄子上去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起初,贺将军隔三差五的都会去庄子上看贺竹音,一待便是一天。
可是后来,见她住在那处没有什么不妥,但是病却迟迟不好,也渐渐开始不认得人,逗留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又过了几年,因着有事情要忙,便打发府上的亲信去帮忙看看情况,不再亲自前往。
到现在,他似乎都快要忘记女儿的长相了。
贺将军低垂着头,将脸上的懊丧给藏住,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还没能相信淮凛说的话,“竹音真的失踪了?”
他记得七天前手底下的人还来汇报过贺竹音的情况,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还和……猫妖扯上关系。
他忽然想到府里面有段时间流传的一些闲言碎语,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淮凛很擅长揣摩人心,他明显注意到了贺将军那一瞬间的不对劲,于是问:“贺叔,你还想到什么了?”
贺将军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于是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来,“没什么,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好,那么请你再聊一聊曹姨娘。”淮凛给记录的人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把贺将军说的话记下来,“曹姨娘有没有什么让你感觉奇怪的地方?”
贺将军:“我记得……曹姨娘大约在半年多之前开始闭门不出,一开始是说身上不适,后来叫大夫来看又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后来过了两月,她开始在府内走动了,只不过脸上都带着面纱,也不太爱说话。”
“我当她是身子没有好全,倒没有多想别的,之后她提出说闷在家中不舒服,要去娘家住一段时间,因她娘家有些远,路上磨磨蹭蹭,来回走了大约有两三个月。”
“她也是上月月底刚回府不久,我去过她院子两回,都是稍微坐坐便走了。”
贺将军总算是能说到要点上,曹姨娘是半年多之前闭门不出,那么可能是在那段时日就已经被猫妖附身了。
箐禾看不惯这种娶了几个姨娘的男人装模作样,“只是坐坐?”
贺将军很肯定地点头,“对,我每次进了她的院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喷嚏不止,出来就好了,所以待的时间都不长。”
箐禾猜想:“猫毛?”
便是贺将军都不得不佩服淮凛带来的这两位,“现在想来,应当是的。”
该庆幸他对猫毛过敏,不然……
想到“曹姨娘”匍匐在地上,脸上长毛的模样,他就恶心得饭都吃不下。
随后淮凛又问了几个比较细节的问题,一场你问我答的问讯看上去很快,实际已经过去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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