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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埋进膝盖里无声抽泣,想起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成亲那天,我已经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她忽而有些许毛骨悚然。
这是傅如赏吗?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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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盈欢走了,食盒却忘了带,听那守卫说:“夫人说,还有一份还晁大人。”
傅如赏瞥了眼,自然不会给。
后来晁易来探他伤势,见他一人吃两份,心道大人可真奇怪。
第20章 窘迫
她便如此浑浑噩噩回到房中,不记得自己几时睡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夜里。她疑心今日一切是自己做梦,躺起身来,唤了声宝婵。 旧时光 宝婵从外间进来,掀起珠帘的瞬间叮叮当当的,“夫人怎么了?”
盈欢带了些期盼地问:“今日我可曾出去过?”
宝婵觉得奇怪,来扶她起身,同时点头:“小姐今日晌午去了趟拱辰司,怎么竟忘了?”
她心咯噔一下,她出去过拱辰司,也就是见过傅如赏,傅如赏对她讲,他爱她,想要占有她。
床头那盏漆纱灯忽然轻晃,她目光在短暂的晃动之后再次聚焦,落在灯罩上。那灯罩上不知几时飞进去一只小飞蛾,趴在那儿,影影绰绰的。
宝婵也注意到,“哎,怎么有只飞蛾?春雨。”
春雨进来将飞蛾弄出去,顺便剪了剪灯芯。盈欢倚着床架,又走神。宝婵见状,想起回来时她说的那番话,不禁有些担忧。
何止是小姐会震惊,她听罢也觉得不可置信。只因为从前傅如赏待盈欢小姐,实在算不得好,平日里府里遇上皆是冷脸便也罢了,时常还爱说些不中听的。
可偏偏小姐又心热,三天两头地喜欢追着人跑热脸贴冷屁股,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他什么都不稀罕。
平白冒出一句,他爱慕小姐。任府里的谁听了,都不能相信。
宝婵是盈欢十岁才进的国公府,是苏眉在路上买下的,因而便给盈欢作伴。宝婵那会儿感念恩情,自然事事尽心,也爱替盈欢鸣不平。
那一年,夫人带盈欢小姐去法缘寺求平安符,恰逢尘安大师云游归来,便费了些功夫去找大师开光,求得了四张平安符。
那时宝婵还觉奇怪,夫人小姐外加老爷,哪里用得上四章。盈欢小姐瞪着大眼睛,理所当然地笑说:“还有如赏哥哥的呀。”
宝婵对傅如赏的印象极差,只因他时常冷着脸,不爱说话,说起话来都是凶巴巴的。也隐隐听说,这位少爷是原配夫人所生,与他们关系不好。
但那会儿还没想到关系这样不好,去法缘寺那趟爬了好多台阶,皆是盈欢小姐自己爬的,她说这些心诚,更有用。回去之后,盈欢小姐腿都发软,但等傅如赏回来,还是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给他东西。
结果盈欢小姐是苦着回来的。
如赏少爷说,我不需要你的东西,你若是不拿回去,我便丢出去。
盈欢小姐虽说善解人意,但到底脸皮薄,人也娇气,便哭了。但也没把东西拿回去,想来那人大抵是扔了。
从那之后,宝婵待他的印象便更差了。后来从别人那儿听闻,他做的事何止这一点,还有更过分的。
在外面遇见小姐,都装作不认识似的;小姐亲手做的糕点,给他送去,他也不要,还说小姐给他下毒……
总之,多的数不清好不好。
这样恶劣的人,怎么会喜欢她们家小姐!即便是喜欢,他也不配。可是配不配的,宝婵说了也不算数,谁让人家如今炙手可热,翻云覆雨。
宝婵撇嘴,欲言又止:“小姐……”
盈欢大抵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不想说这话题,便让她别说了。
不过那日之后,傅如赏便每日早出晚归,连同她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盈欢一时觉得松了口气,又怀疑他是故意。心郁结,难以排解。
忽然听闻长公主组织了场马球,特意发来了请帖,盈欢自觉是消遣,便爽快答应了。
马球在北燕颇受欢迎,无论老少都喜欢。盈欢自然也不例外。
此次长公主主持,自然是广泛邀请了好些人,男女老少都有,就连皇后娘娘也一并请来了。
皇后娘娘与长公主坐在上首,其下是丹阳郡主与显王等宗亲,再往下,便是丞相千金之类,若是傅渊没出事,盈欢原本也该坐那儿。但今日她的身份是傅如赏的夫人,便坐在了另一处。
听闻傅盈欢今日也来,早有人抱了看热闹的心思。见她盈盈袅袅地下了马车,红光满面的,一时诧异,不过转瞬便想,这定然是强颜欢笑。
毕竟满京皆知,傅大人是极厌恨这对母女的,即便忽然听得傅如赏与她成婚,也只当是为了折辱。毕竟北燕也遵循夫为妻纲一说,在家中,自然是丈夫大过天。
盈欢来时,马球场上已经有人在玩,她伸着脖子看热闹,自然没心思管她们那些人怎么想。她一路轻盈落了座,因着心思皆在球场,并未注意到身边何时来了个人。
还当是宝婵:“宝婵,给我递瓣橘子。”
傅如赏看了眼桌上的果盘,倒是有橘子,但还没剥皮。他拿起个橙黄的橘子,剥开费了些时间。
盈欢等得不耐烦,回头:“你怎么……”这么慢啊?
傅如赏正好把橘子放进她掌心,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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