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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舟听得不明就以,“怎么回事?”
    “他呀,好像不似寻常痘毒,浑身都有好几处流着脓血,这会儿正满地打滚挠着。”
    “走,看看去。”
    宋舟跟陈三到门口的时候那人已经被重新捆起来了,因为全身还是很痒,他试图睁开绳索去挠,手腕被磨出了血,混着灰尘,脓水,看起来极为恐怖。
    宋舟大声叫道:“赶紧把他弄药池里面去。”
    那几个差役有些不想动,推脱道:“我们只负责送他过来,剩下的事得你们里面的负责了,耽搁了一上午,哥儿几个该回去交差了。”
    愿意进来的,除了宋舟、陈三跟回春堂安排进来的,其他人都是为了挣点辛苦钱,说好的日结,可惜官府至今未给他们发晌,说的是等朝廷的拨款到了再发,大家就有些懒散了。
    陈三还是有点暴脾气的,撸了袖子就要骂人,宋舟一把拉了他,“别跟他们废话了,这些日子他们都这样,找张伯他们帮忙吧。”
    所谓药池其实就是一个澡堂,只是每人分了个固定的药桶,然后每日有人固定送楠楠草过来熬煮,宋舟时常过来,倒是发现每日登记的药材比实际用量多了很多,她偷偷地记了本账。
    这个新病人没人认识,也不是家属送过来的,宋舟只得给他排了个号牌甲,陈三替他泡了药浴后暂时没那么痒了,他冷静了不少,吃了药乖乖躺下了。
    陈三将宋舟拉至一旁,悄悄道:“宋大夫,我感觉这痘甲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说?”宋舟有些诧异,不知陈三为何这样说。
    陈三瞧了瞧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道:“我刚给他泡药浴,发现他的左右臂都有墨刺,他的脖子左侧,也有!”
    “你的意思是……”宋舟还是有些不明白,墨刺?难道这人曾经犯过什么事儿?
    陈三有些急了“嗐,我之前有个……唉,就是一起玩的,你知道吧,他犯了盗窃罪,被刺了左臂关大牢了,我听说这一次一处,左右臂,左右脖子,他都有,这人很有可能已经犯了四次盗窃罪了……”
    宋舟虽不知刺面的讲究,但还是知道大晋对盗窃处罚极为严苛,“四次?不是说超过四次就得处死么?这人……”
    陈三怂了怂肩,“这就不知道了。”
    一想到是官差亲自送过来的,宋舟多了个心眼,她不敢单独给这个甲号看诊,陈三走后她也找了个理由出去忙了。
    *
    州府衙门。
    王赋之坐在上首,呷了口茶,问府兵头子王六:“人已经送进去了?”
    王六哈腰,“是的,大人放心,事儿小的都跟他交代过了,保证万无一失。”
    王鼎盛白了他一眼,撇撇嘴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王六一脸尴尬,强行解释,“上次那是因为陈大郎夫妻俩突然闯了进来,不然......”
    “行了,本官只看结果,王六,这次可不要再让本官失望。”王赋之搁下茶盏,有些不耐。
    “是,属下这次定不让大人失望。”王六说完,磕了个头才抱拳退了下去,他按了按腰间的佩刀,这次可不能再失败了。
    “贤侄,萍儿既然说来的钦差是西南王世子,又说主事者另有其人,你说这身份比世子还高的会是谁?殿下让咱们下手,莫不会惹出什么事端?”王鼎盛虽有大志,不过官场上的道道懂得不多,很多时候还是要仰仗他这表侄。
    王赋之看了看一脸忐忑的王鼎盛,皮笑肉不笑,“表叔,自前些日子生了十三小表弟,你这胆子怎么越发小了?且不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想想你那尚未成形的小外孙吧,既然上了这条船,就只能神挡杀神,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王鼎盛很想反驳,其实他就是想用银子为后人铺一条青云路,但他并不想上断头路,这要抄家灭族的事还是让别人去做比较好,他心下一计较,脸却笑成了一朵菊花,“还是贤侄想得明白,是表叔狭隘了,只是做生意表叔在行,这办其他事儿,就还是得靠贤侄你了。”
    王赋之心下骂了一句“老狐狸”,面上却不动声色,对付王鼎盛他有的是办法。
    他漫不经心的往茶壶里加了一匙茶叶,意味深长地道:“表叔,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都是给宁王殿下办事,那么咱们一荣俱荣,可是有时候我就是有八双手也有看顾不到的地方,你也要多担待一点,不然到时候出了纰漏,小事儿侄儿倒是撑得住,这大事儿......”
    王鼎盛摸了摸肚皮,这是威胁吗?他脸色有些僵硬,干笑道:“呵呵,那是自然,表叔懂的。”
    *
    渝州城郊,道上长亭。
    虞方静静立在太子殿下身侧,眼见着季景辞已经第五次理了理袍角,他看了看天色,“公子,看这天色似要下雨。”
    季景辞蹙眉,“影剑怎么还没到?”
    “?”虞方很想说不是约定的申时末吗?这会儿也还差点时间啊,他不好明说,只得摸了摸鼻子,“许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可能真的是要下雨了,季景辞觉得有股莫名的烦躁,他伸手略松了松领口,终于前方道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正快速朝这方奔来。
    季景辞的心悬了起来,待离得近了,却只看见影剑一人,他的心倏地落了下来,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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