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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这一手茶技,着实令人赏心悦目。”季景辞由衷叹道。
墨柏枝谦虚道:“殿下谬赞,要说茶技,高将军才是一绝……”
高子良本来是沈怀麾下的得力干将,后来沈皇后过世后沈怀就将他留在了京都,做东宫僚属,羽林卫指挥使虞方便是他推荐给季景辞的。
这次沈越止随丁斯年赶往西南,他毕竟年幼涉世未深,季景辞不甚放心,便让高子良随他同行了。
其实高子良恋慕墨柏枝在西苑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墨柏枝心有所属一直对高子良避而远之,没想到这次一走,墨柏枝竟然主动提起了他。
“高将军要是听到墨先生如初夸赞,只怕睡觉都能给笑醒了。”季景辞笑着打趣。
见墨柏枝不言,他又低低补充了一句,“也不知他们这一去,何日能够再回京都?”
墨柏枝沏茶的手一顿,不小心洒了几滴茶汤出来,这些年就像她一心找寻师兄宋已的足迹,高子良也是一直默默关注她,她懂他的心情,但是感情一事,确实无可奈何,她迈不过那个坎儿。
可是这次不一样,高子良离开京都多日,墨柏枝竟突然有些担忧了,从前她出门短则三两月,长则快一年,总是每隔几日便能收到他的信件,这次却一直没有。
她终于问出口:“殿下可有他们最近的消息?”
季景辞看着墨柏枝,有些意味深长,“墨先生是想问高将军的消息吧?”
墨柏枝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墨先生,孤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俩的事季景辞这些年一直看在眼里,说实话,墨柏枝一直守着一份绝望,不肯让自己走出来,他甚是为高子良可惜。
“殿下但请直言。”
季景辞拢了拢大氅领口的毛领,“墨先生既然惦记高将军,为何又总是对他避而远之?贵师兄不说已然故去,即使他在世之时,也从不曾联络过你,这跟你对高将军的行为有何不同?依孤看你并非对高将军毫无情谊,若是回头,岂不成就一桩美事?”
墨柏枝替季景辞添了盏茶,“殿下,墨某也有一问,不知可否请殿下解答。”
季景辞接过茶盏,示意她问。
“这京都贵女万千,恋慕殿下的,窈窕淑女有之,妩媚多情者有之,巾帼不让须眉者亦有之,殿下拒绝亲事,可是因为小舟?”
季景辞抿了口茶,不置可否。
墨柏枝却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只微微一笑,“道理都是相似的,有时候明知道那个人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合适的,可是他一旦驻扎在了心上,其他人,于你,便都成了浮云流水。”
见季景辞闷头品茶,墨柏枝继续道:“高将军确实很好,他离去甚久又毫无消息,墨某确实担忧,但却只是出于朋友之义,并无他想。”
“墨某一直知道师兄无意,但是感情是很私人的事情,他不愿接受我,我十分理解他,我不愿再接受其他人,也希望您能理解我。”她又补充了一句。
季景辞心有所感,虽然贵为太子,但他其实一直有些患得患失,他自觉在他跟宋舟之间是主动的那一个,可是无论他开多少次口,她总是有些回避,只有非逼她一把,她才会给他一点积极的回应。
可是明明在之前,她对孟亭不是这样的,一想到这儿,向来敏感自傲的太子殿下就很郁卒。
可是即使这样,骄傲如他也没有想过要放手,或者找个替代。
因为或许是第一次见她,也或许是不知不觉间,她的身影就已经镌刻在了心头。
正如墨柏枝所说,其他人于他而言,都已经成了浮云流水,过眼烟云。
他感她所感,恸她所痛,如此而已。
“孤明白了,此事孤以后不会再提,也会亲自向高将军转达,墨先生尽可放心。”
影剑自袖中掏出几封信递给墨柏枝,季景辞解释道:“这是高将军这些日子的信,孤私自截下想试试你的反应,此事是孤多管闲事了,还请墨先生勿怪。”
说罢,季景辞举杯以茶代酒朝墨柏枝致歉。
墨柏枝向来洒脱,摆了摆手,“殿下一片好心,墨某怎敢怪罪。”
言罢,一口饮下杯中茶水,将此事揭过。
“对了,墨先生,孤上次让你改良的袖箭如何了?”饮完茶,季景辞想到了叫墨柏枝来的另外一桩事。
墨柏枝蹙眉,“这袖箭的机括有些难弄,您想让它轻便一点倒是不难,可是轻便太多了这个力道还是很难跟上,这力道一轻,威力就不行了。”
“孤明白,只是女子力气不济,她又没有练过,只怕太重根本就不会戴上。”季景辞有些愁。
墨柏枝恍然大悟,“殿下是替小舟做的?”
季景辞点头,“她要强,又不肯麻烦人,之前在渝州就差点几次丢了小命,孤看她总去齐王府,多个防身的也好。”
墨柏枝欣喜道:“是小舟的话好解决,之前我就给了她一个小型袖箭,那个袖箭机括无力,却可以射绒针,小舟懂医术,抹点药粉扎人穴位不成问题,殿下大可放心。”
倒不知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季景辞这下放心了些许,不过他听墨柏枝说可以将袖箭弄得稍微轻便一点又不影响性能,他心下一动。
“墨先生,你刚说可以将它改得轻便一点又不影响性能,能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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