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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紧。”南青摆摆手,示意侍从不必分心。
顺着星光看去,南青的脸上满是污渍,眼睛充满血丝。他从粮草之城一路策马飞奔而来,路上亦遇上了北羽国其他分部的伏击,手中的长矛已沾染了许多鲜血。
年少的大将军依旧面不改色,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场艰难的支援战斗。
北羽国的铁骑自小在草原驰骋,行动极快,箭术极准,是诏国文弱的士兵难以企及的。
守城的将士终于坚持到了太子亲自带兵来救援的时刻,此刻城门口的将士满脸血污地站在城墙之上,一两位士兵拼命挥舞着手臂用尽力气击打着大鼓。
鼓声阵阵响起,这是一首名为《破阵子》的鼓乐,用于在战场上鼓舞士气。
“太子爷亲自来救我们了,大家冲啊!保家卫国!”无数人在城门口喊着,守城的将士下令打开城门,举着盾牌的士兵瞬间士气高涨,从城门一路前进,势如破竹。
金戈相撞之声想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是他们的国,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从前的二皇子割地求利,他们的城池白白失守千里。
南青颇为感动,他从小虽身在军营,却从未参加过如此惨烈的战争。
这一战,直到天明,城门被一个又一个士兵拼了命守住,虽然其上狼狈不堪,到处都是锋利的羽箭,到处都是已经黯淡干涸的血迹。
南青此刻早已冲出包围,策应成功,成功进了城,同守城的将军一起站在城门口。
望着这悲戚的战场,不远处是一片草原,而这里是诏国的边疆。
此刻天色还尚未完全明亮,东方升起的太阳还未完全显露出它的光芒。在昏暗的天地之下,南青红着眼睛,看着这一片边疆,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便是诏国的山河啊,是这么多人拼命守护的山河啊,是每个人的家和归宿。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爱这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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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羽国大王听着探子不断来报告战况,终于怒拍了桌子,吓得探子连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探子心中忐忑万分,不知自己转述了战场的一切变化,是不是有涨敌人的威风,大王会不会因此而觉得自己不够忠诚……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得大王恶狠狠地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南青那个小子……还真是个将帅之才。本王这么精心的布局和这么无敌的部下,都被他破解了。”
探子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连连点头道:“是啊……诏国那位太子不仅调兵布阵,还亲自上场杀敌,没想到那么白净的少年,倒一丝也不文弱。虽然受了些伤,但也亲自斩杀了不少兵士……”
大王一把扯下身上的虎皮披风,在军帐中踱步走来走去,呢喃道:“这么好的小子,怎么就是诏国的人呢?”
大王越走越急,最终焦急道:“好吧!本王爱才,下令停止进攻,千万不要伤到南青,本王亲自去会会他。”
探子忙连连应承,走出军帐备好了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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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羽国的士兵停止了攻势,将士们都松了口气,南青却依旧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敌军。
“殿下,战事暂歇片刻,您要不要去包扎伤口?”侍从担忧地问。
“无妨,只是小伤。”南青摇摇头,目光依旧未从远处移开,此刻他不敢离开片刻,生怕对面的虎狼再次发起冲锋。
侍从只得低下头,同太子一起望向远处。
很快,敌方的士兵层层簇拥之下,走出一人,他身披虎皮披风,正是北羽国的大王。
不久,敌方吵吵嚷嚷之后,那大王下了马,独自一人朝着城门走来,身边没带任何一个侍从。
守城的士兵立即架好无数弓/弩,蓄势待发。
大王无所畏惧,大摇大摆地走至城门下,不知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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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虎皮披风:自抱自泣.jpg。 大王,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扯下我扔在地上!宝宝心里苦!
大王:南真多好的一个小子,怎么就不是我北羽国的人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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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深刻认识到了作为一个取名废带来的点击低迷,在各种吐槽下好想改个文名,你们有木有什么推荐的名字QAQ
第19章 夜渡寒潭(19)
南青摆手示意士兵们放下手中的弓,朝着站在城下的大王字正腔圆大喊道:“大王,你为何言而无信,和亲之后反而派兵偷袭,真令人不齿!”
一时间,众士兵心中的一腔愤怒皆涌上心头,人声嘈杂地齐齐骂着大王。
大王皮笑肉不笑,脱下虎皮披风,拿在手中朝着城门口挥舞片刻道:“南青,本王是无辜的,你们之前那位大将军把边疆所有的布防图都交给了本王,腆着脸求本王带兵攻城,还许诺把公主给本王,你说这能怪本王吗?”
士兵们听闻这人大言不惭,瞬间怒气蓬勃,许多人想起这些日子边疆战死的兄弟,流亡的百姓,想起远去的公主,便对这个孤身而来的大王恨得咬牙切齿,弓/弩们又架设了起来,每个人都蓄足了力,箭搭在弦上,齐齐对着大王。
南青额上青筋暴起,立即捏紧了拳头,气的倒不是大王,而是他那愚蠢又自私的二哥。
冷静片刻,他压低声线,喊道:“那大王此刻孤身而来,是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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