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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他到现在还有点儿印象。
将人跟名字对上之后,沈修面对着春蚕也跟着耐心了不少。
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想要从春蚕这里问点儿有用消息的。因此,在回想完了之后,沈修便直接说道:“本官乃大理寺丞,与叶殊一块儿负责孙昭仪的案子。”
“我刚听你们说到秋蝉身为昭仪的人,却接了贵妃的赏,这是怎么回事?”沈修简单介绍完了自己,便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事。
春蚕闻言微讶,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沈修的官袍。
见他身上的官袍,确实不是经常出现在皇城中的等级,她这才有些信了沈修的话。
再加上春蚕现在也算是求助无门,面前的沈修虽然连名字都没有报上来,可他却是自己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机会了。
春蚕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最后一咬牙,丢开了扫把便跪在了地上,对着沈修道:“大人!还请大人救救我妹妹!她向来胆子小,孙昭仪的死定然与她无关的!”
春蚕跪得干脆,沈修却并不觉得意外。
甚至,他还站在那里,直等到对方将要说的都说完了,这才道:“行了,起来吧。像这种废话就不用说了。我们大理寺处理的案子多,像你这样一来就跪下的,每天至少都要来上三两出。有这时间,你还不如跟我说说正事。”
沈修毫不掩饰自己话里的不耐烦。
春蚕还从未遇见过这般直接的人。在听到沈修这话后,她整个人都有些懵了,怔了怔后才明白过来,沈修这是在嫌弃她废话多。
春蚕顿觉尴尬。但只是一瞬间,她便收拾好了情绪,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开口也是直入正题,道:“大人。秋蝉这事大概是发生在三四天前。那天奴婢身体不舒服,秋蝉担心奴婢,便过来西苑帮奴婢打扫。”
春蚕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才又接着道:“当时恰逢张贵妃过来西苑。秋蝉跪拜得仓促了些,扫把没放好,差点儿绊倒了张贵妃。”
“事情发生后,张贵妃起先很生气。后来听到秋蝉是孙昭仪殿里的人,她又让秋蝉抬起头来。再后来,张贵妃又说。”
春蚕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轻咳两声,才压低了声音学着张贵妃那时候的话。
“既然是孙妹妹殿里的人,那就罢了。嗯,瞧这小脸,倒是怪惹人怜的。来,这簪子赏你了。你可一定要时时刻刻戴在头上,知道吗?”
春蚕不仅在模仿张贵妃说的话,还学着当时张贵妃的姿态,做出了一个伸手从自己头上拔簪子的动作。
她的本意是尽量还原细节,免得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地方。那她妹妹说不定就真的没得救了。
可沈修的注意力却是一下子就落到了她所说的簪子上头,忍不住追问道:“是不是就是那根很漂亮的银簪子?有火焰花朵图案的那个?”
春蚕见沈修都说出了簪子的样子了,可见确实是见过秋蝉的。
她顿时便松了口气,一点头,应道:“正是!不过,那不是银簪子,而是木头做的,外面再镀了一层银而已。”
“木头?”沈修讶然,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问道:“你的意思是,张贵妃堂堂一个贵妃,用的是木头镀银的假银饰?”
春蚕一见沈修这样子,还以为他是不信。
她不禁苦笑道:“大人,这是真的。在张贵妃走后我们便发现这一点了。但是却不能说。”
“这是贵妃亲赐的饰品,没有人会相信原本就是木头镀银的。假如这一点泄露了出去,所有人都会觉得是秋蝉弄丢了张贵妃赏的发簪,还怕担事。所以,故意造假糊弄别人。到时候小则仗责,大则杖毙!”
沈修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开始确定那发簪有问题了。
他不禁又追问道:“那后来呢?发簪的事,你们当真没让任何人发现?”
“没有!”春蚕先是给出了个果断的回答,这才又道:“秋蝉本就胆小,那发簪放哪儿她都会提心吊胆。最后奴婢便让她按照张贵妃的要求,直接戴在了头上。不管做什么都不摘,其他人没机会拿到簪子!”
沈修听完这话,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却没有立即说什么。
他认真地琢磨了一下后,方才突然问道:“对了,你妹妹既然是昭仪的人,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有关昭仪的事?”
“偶尔会说一点,大人尽管问。”春蚕心中紧张,知道沈修这般问,应当是发现了什么。
沈修也没跟她客气,问道:“你妹妹有没有跟你说过张贵妃给孙昭仪送过什么东西?”
“东西?”春蚕微皱着眉想着,边回忆边道:“有。秋蝉曾经跟我夸过张贵妃性子好。孙昭仪说话直,当着张贵妃的面说她的衣服她穿会更漂亮。”
春蚕这话一说完,忽而便察觉到了自己话里的两个“她”很容易让人听糊涂了。她立马又补充道:“就是,张贵妃的衣服,孙昭仪穿上会更加漂亮。”
“这话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怕早就翻脸了。可是张贵妃不仅没有翻脸,反而还让内务府的人送了好几套同样布料做的衣裳给孙昭仪。孙昭仪爱不释手,几乎天天都是那几套来回地换。”
沈修听到这里精神一震。
张贵妃送衣服给孙昭仪的事,他之前也有听婉兰殿的宫人提起过。只是他们所说的跟春蚕所说的明显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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