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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这番话颇有恭维的感觉。
若是平日里,沈修约莫是看不上的。可今日却是不大一样。
他刚刚才发现叶殊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观点,那种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一个与自己在某方面的看法相同的人的感觉,着实叫人开心。以至于连带着他对叶殊的好感也瞬间涨了许多。
更何况,他们家的情况其实不上不下。叶殊身为御锦卫司承,也压根没理由故意讨好他。沈修也就愈发觉得叶殊说的是真心话了。
他登时笑得开怀,道:“那你可就说错了。你们一直都把我爹当成平遥王,可我爹却还把自己当成当初那个小山贼。”
叶殊微讶,并没有打断沈修的话,而是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沈修见状似乎来了兴致,又接着说了起来,道:“我爹曾跟我们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先帝仁慈,一直不曾对漠北动用兵力。却没想到漠北狼子野心,竟是趁着大杳不备,连夺大杳十九城。我爹当时的老家昌和县,也在这十九城里头。”
“我爹当时已经是山贼的头领了。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一怒之下使了计,愣是凭着当时山寨里的百来人,放倒了临近县城里的几百敌兵!后来还收编了城里的百姓,换上了敌人的铠甲,一鼓作气地占了三城!”
沈修说起这事来连眼睛都仿佛在发光,明显透着憧憬之色。
可叶殊却听得十分诧异。
若真的按照沈修这所讲的故事,那沈源在那时候可不是什么大英雄,而是从一个山贼头子变成了叛军乱党呀!
叶殊顿时愈发感兴趣起来,十分想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沈源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她想了想,最后笑眯眯地追问了一句:“然后呢?”
那模样,瞧着既像是因为真的不知道而好奇追问,又像是特意配合着沈修发问。
沈修没在意叶殊究竟是如何想的。他一听对方问了,便跟着接着笑道:“然后啊,我爹就在第四座城里救下了我娘。”
“我爹说了。他是为了让我娘不用在他和亲人之间做抉择,不用跟着他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所以才接受了朝廷的招安,领着朝廷的兵马又抢回了六座城,成了现在的平遥王。”
沈修说到这里,神情里带着自豪和羡慕。
可下一刻,他又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转头对着叶殊道:“他和我娘想要的,一直都只是一个安稳的家。所以让我们在家里喊他们爹娘就成,不要搞那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虚名。”
叶殊刚还在惊叹于沈源这等霸气果决的行事作风。待听到沈修这最后一句话,她才忽然反应了过来——对哦,我们刚刚聊的是称呼的问题!
想起了最初的问题,叶殊立马点了点头,赞叹道:“平遥王有大智!这个世界上,能做到功成名就之后仍不忘本心的人可不多。”
沈修闻言眼中却是有无奈之色一闪而过。不过,他最终还是点头赞同了叶殊这话,并没有将其他的事都给说出来。
毕竟,像谨慎过头这种事情,虽然也不是不好,可终究不适合跟个御锦卫说。
沈修那无奈之色只在一瞬间便消失了,叶殊压根就没注意到。
她在随口一句夸赞结束了这个话题后,便起身到了小隔间矮塌后的窗户边看了看天色。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转身去了床边,从放在那里的衣服里头拿出了面巾来,二话没说就系到了脸上。
沈修瞧着她这举动心里“咯噔”一响,赶忙问道:“叶殊!你老实跟我说,你该不会是要去栽赃吧?我可要先告诉你啊!这张千胜多半是真的有问题,你千万别冲动行事!要是把真的证据也变成了栽赃那可就糟糕了!”
系好了面巾的叶殊偏头往镜子里瞧了一眼,边确认着自己是否已经遮挡严实了,边笑道:“你有心思担心这些,还不如帮我个小忙。”
“什么忙?”沈修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倒是没有多少排斥的感觉。
叶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了桌子旁,摘下了手上的手链放到了桌面上,道:“你就待在这个房里,偶尔晃晃这条手链,省得被人发现我不在这房里。”
沈修随着她这举动而低头看向了那条手链,身边的叶殊已经转身走到了右侧的小隔间,伸手将矮塌后边的窗户彻底推开。
“诶!”沈修察觉到她要溜,赶忙转身追了过去。
可惜等他冲进小隔间的时候,瞧见的已经是叶殊踩着窗框跳出屋子的身影。
沈修下意识冲到了矮塌边,双手撑着窗框探头往窗外望去,却发现外头已经没有了叶殊的身影。
沈修有些懊恼地轻锤了一下窗框。犹豫了一下后,终究还是选择了将窗户关上。
“希望他有将我的话听进去吧。”嘀咕着的沈修既是忧心,又觉无奈。转身时没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旁边摆着的木架和木雕上头。
这一撞倒是不怎么疼。可沈修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木架和木雕时才发现,被他撞到的木架和木雕竟然纹丝不动!
沈修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已然意识到这木架和木雕都有问题!
他登时便开始摸摸按按,将自己所知道的开启机关的办法给试了一遍。
在确实从木雕到木架都没有可以按动的地方后,他抓住木雕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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