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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刚还在琢磨阿忠之前话里到底有没有藏着话,此刻被他这模样给打乱了思绪,忍了一会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的人都这么会演戏的吗?”
阿忠听到沈修刻意模糊了他们的身份,心中不禁对沈修的识趣满意了几分。
他这回答起话来也显得十分好说话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像我这种在别人府里当仆人的,没点真本事早就死了。”
阿忠言罢,眼瞅着前方已经有一个拱门出现在眼前了,他赶忙又提醒了一句,道:“沈大人注意了,我们快到了。”
沈修一经提醒,立马收敛了心思,沉着脸加快了脚步与阿忠一起步履匆匆地过了拱门,进了院子。
“符叔!沈大人没事!我还把沈大人带过来了!”阿忠一进院子便大喊着,几步蹿到了符有财的身边。
他的声音里带着悲戚感,一听便让人感受到了他的伤感。
沈修虽然已经见过阿忠的变脸了。可如今听到他这话,他还是忍不住脚步一顿,干脆就此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的沈修并没有立即开口问话,而是沉着脸转头打量着四周。
在瞧见院子里哭嚎着的六个女人,七八个仆人,以及五六个孩子后,沈修顿时一皱眉。
“符管家!”沈修并不打算跟那些哭嚎的人说话,而是转头对着符有财冷声道:“你如果还想让你家老爷沉冤得雪,现在就让所有人都退出去!”
符有财本就因为张千胜死了而慌了神。他此刻一听沈修这话,当场便愣住了,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什……什么意思?”
沈修今天跟叶殊相处多了,说起话来也不自觉地简单了许多。
反正就算不将话说全了,叶殊也能听得懂。沈修自然也就长话短说了。
现在被符有财这么一反问,他才反应了过来,又给他仔细解释道:“你们这么多人待在里头,人多眼杂。容易被凶手趁机销毁证据不说,还容易破坏现场的情况。到时候衙门里的人过来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你们可别怪人家衙门的人没本事啊。”
沈修这话说的时候并没有控制音量。因此,屋内跟院子正哭嚎着的人都听到了。
符有财虽说是管家,却也只是一个下人。
对于沈修这要求,符有财只觉得无措又无奈。
在场的人里头若是只有下人,那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屋里哭嚎的和院子里没往里挤的小孩和女人,那都是府里的主子啊!
他若是真将人给赶出去了,只怕以后也不用在张府呆着了。
好在,符有财左右为难之际,同样听到沈修这番话的张夫人说话了。
“符管家!你带上人让所有人都回自己的屋里待着!这书房谁也不准进!另外,你可报官了?!”
张夫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此刻哭得脸上的妆容都花了,可吩咐起事来却气势十足,叫人下意识地忽略了她那花脸。
符有财一听这话宛若找到了主心骨,立马大声应道:“是,夫人!小人刚刚已经让人去九安衙门报案了!”
张夫人闻言点了一下头,又转头看向了周围的女人和小孩。
她抬手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才道:“你们都给我回自己的院子里去。有什么事,等久安衙门的人过来了再说。”
“是,夫人。”“是,祖母。”“是,母亲。”
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那些人转头就走。
大部分人在路过沈修身边时都没敢抬头看。唯有那两个幼童尚且懵懂,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了沈修一眼。
沈修对此毫不在意,在侧身避让完这些人后,他正想顺势主动出了这院子,便见张夫人走了过来。
张夫人强忍着悲伤对着他行了一礼,道:“这位大人,惊扰到您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如今我夫君死得可疑,只怕还需委屈您多留一会,等那九安衙门的人过来了方能离去了。”
“夫人莫要如此说,不过是多留一会罢了,本官不介意。”沈修一番话说得干巴巴。想要安慰她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得强忍着尴尬说着场面话。
不过,待到这话说完,他瞧着对方那张花脸,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提醒了一句:“不过,夫人最好还是先去洗把脸,等会久安衙门的人过来可是需要找人问话的。”
“多谢大人提醒。如果大人不介意,还请到正堂稍作休息。”张夫人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她这话听上去像是不好意思让沈修这个客人在这院子里站着。可实际上,与她让其他人回屋待着的差别不是很大。
沈修对于张千胜的死因很是在意。在听到张夫人这话时,他差点儿便要张口拒绝了。
幸亏关键时刻反应了过来,这才三缄其口,转而应下了。
沈修作为客人,还是朝廷官员。按理来说此时也应当由符有财亲自领去正堂才对。
可是现在的张府人心乱,沈修不仅没强求这一点,反而还贴心地让符有财喊个人领他过去就成。
符有财热情感谢,随后也没拒绝沈修这好意,随手便点了阿忠将沈修带走。
阿忠做戏做全套,自从踏进这院子开始,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哪怕是领着沈修走在无人的走廊上,他也没再提过一句御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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