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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吐着舌头,看上去像是在傻乐的黄澄澄,刹那间决定当个卑鄙的成年人。
“它是跟你说它愿意了吗?亦或是,它跟你说它想要洗澡了吗?”沈修忍住笑意,问得一本正经。
而沈清平则听得一懵,低头看了看黄澄澄,又抬头看向了沈修,那目光宛若在看傻子,道:“二叔,狗是不会说话的。”
“都一样。它反正就没跟你说,对吧?”沈修轻飘飘地带过了他这话,又道:“所以啊,你这是未经同意,便将它这身光滑油亮的皮毛给毁了。这就是做错了事,该罚。”
沈清平一听“该罚”二字,立马将手背到了身后,表情也跟着变得可怜兮兮起来,道:“二叔,我……我帮它洗干净行吗?别罚我行不行?打手心可疼了。”
“谁说要打你手心了?你二叔我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啊……”沈修说到这里故意一顿。
随即,他突然伸出了自己沾上黄澄澄身上墨水的手往沈清平脸上抹了两下,笑道:“你若是不能让黄澄澄变回黄澄澄,我就让你跟它一样变成脏兮兮。”
沈清平被沈修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得闭了一眼。再睁开眼时,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些许墨痕。
可沈清平却没有半点生气或者委屈的模样,反而在伸手摸了一下脸,发现摸得一手黑后笑出了声。
“二叔!”沈清平笑着就扑到了沈修的怀里。
被他抱了个满怀后,沈清平才搂着沈修的脖子道:“二叔,我认罚!咱们赶紧去给黄澄澄洗澡吧!若是洗不掉,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也跟它一起当脏兮兮!”
沈修发现沈清平这明显就是觉得这事好玩。
为了防止他以后再来,沈修赶忙补充道:“行呀。不过如果有下次,那可就不是画个花猫脸,而是教你‘倒挂金钩’了。”
沈修口中的“倒挂金钩”可不是习武修炼的那种倒挂金钩。而是作为一种惩罚,将人倒挂在树上,时间不会太长,可也会掐着对方忍受的极限结束。
那滋味,沈清平只体验过一次。过后他便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因此,几乎是沈修这话一出,沈清平立马连声保证道:“放心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那行。二叔就信你这一次。”沈修带上了一丝浅笑,话一说完便就势单手抱起了沈清平,转身往黄澄澄的狗舍方向走去。
同时,沈修还不忘对着一直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家仆们喊了一句:“你们先去让人准备热水。等会儿给黄澄澄洗完了澡,小少爷也是要洗澡的。”
“是!少爷!”那群家仆立马起身应了一句,便分成两边,一边跟在了沈修的身后,过去帮忙拿澡盆倒水洗狗。另一边则是跑去了厨房,吩咐人赶紧烧水。
沈修虽然发现得早,可黄澄澄那一身皮毛上的墨迹还是没能彻底洗干净。沈清平脸上的墨痕也同样没能洗掉。就连沈修回来时穿的官袍也同样没能洗干净。
等到顾九思和世子妃陆欣听到消息赶过来时,瞧着他们三个那狼狈模样,既是无奈又觉好笑。最后连沈清平都因此免去了一顿责骂。
倒是沈修被顾九思说了两句,便匆匆回屋让半书帮忙找他的旧官袍出来应应急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等到沈修回屋躺平时,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
在打发了半书回去休息后,一人独处的沈修不期然地想起了今天进了胭脂秀的叶殊。他略一犹豫,便又一次吹了灯翻窗去了叶殊家的屋顶。
沈修倒是想过要直接跳下院子去敲门。可等到他上屋顶后,又忽而觉得,这上来都上来了,若是不顺便看一眼里头,似乎有些亏。
沈修也说不上来自己这想法究竟好是不好。可他的人却已经诚实地停在了昨晚揭瓦片的地方。
沈修见状也没再多想,直接坐了下来,伸手轻轻地将瓦片掀开来,一下子就瞧见了底下的叶殊。
今天的叶殊穿着一身浅红色的衣裳,正坐在书桌后头捣鼓着什么。
小犬如同昨日那般躺在了叶殊的脚边。黑猫鹰子今天没有躺在叶殊的腿上,而是躺在了小犬的背上。
沈修的目光只在她们三个身上转了一圈,便好奇地落到了叶殊手上的东西上。
这一细看,他便觉得更加糊涂了。
叶殊此刻的书桌上放着的不是书本纸张,而是一块比人脸大一些的木板。
木板的中间有凹陷。只是沈修所处的位置角度不算太好,距离还有点远。哪怕沈修使劲儿瞧了,也依然没能发现那凹陷是什么。
而此刻的叶殊正认认真真地将什么东西按进了那木板里头,又随手拿了一张宣纸放在了上头。最后弯腰从书桌旁拿起了一块板砖,压在了那木板上头。
做完了这一切,叶殊拍掉了手上的灰,又原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弯下腰将一猫一狗都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总算是做完了。小犬,鹰子,你们开不开心呀?”
叶殊的嗓音里带着笑,也不管这一猫一狗压根不能回答自己的问题,就这么自说自话地问着。
鹰子从熟睡中被吵醒。它也压根没管叶殊在说什么,便先一爪子拍到了叶殊的手背上。
只是,这一爪子挥是挥了,可鹰子却没有伸指甲。落到了叶殊手上后不仅没能产生威慑力,反而让叶殊笑眯了眼,顺势一把抓住了猫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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