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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叶殊和张夫人三人闻声齐齐转头看向了声音来源。这一瞧便瞧见了管家符有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阿忠。
这情况,明显就是阿忠跑去给符有财通风报信去了。
若是以往,这等行为少不了被人一顿训。可如今在场的三人却都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来了好啊!来了才能有人服个软,又不容易影响到张府的处境!
张夫人最先松了一口气,心里头有些高兴。可碍于叶殊和沈修还在,她又只好端着架子,对着符有财问道:“有财,你怎么过来了?”
符有财跑得直喘气,赶忙对着张夫人和叶殊他们行了一礼。这才尽量保证自己咬字清晰,道:“小……小人听闻两位大人上门,自当前来相迎的。夫人您哭了一夜了,身体疲乏,不若先行进屋休息一下?不然老爷在天有灵,也是会心疼的。”
符有财一番话说得有些慢,却胜在条理清晰,还尽量将双方都顾上了。同时,他也不忘找了个借口,好让张夫人避开。
他这番话,其实有几分逾越了。可现在的张夫人却完全顾不上这些。
在听到符有财连借口都帮自己找好了,她立马顺势应道:“唉,你说得也对。我们这个家还需要我帮忙撑着。如果两位大人不嫌弃,那妾身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节哀顺变。”沈修本就觉得跟张夫人问话问不出什么来,现在对方要走,他也干脆地放人了。
可张夫人却并不怎么在意他的反应,反而看向了叶殊。
叶殊见状故意露出了遗憾的神情,松开了搭在刀柄上的手,道:“既然沈大人让你去,那便去吧。”
张夫人闻言微讶,倒是认认真真地瞧了沈修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沈修其实不太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
不过,现在瞧着叶殊这为他找场子一般的话,他还是觉得既惊讶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同时也觉得蛮稀奇的。
叶殊可是御锦卫啊!
一个御锦卫为自己撑腰,这感觉对沈修来说还蛮新鲜的。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沈修只是转头看了叶殊一眼,便什么都没说。
倒是符有财见张夫人走远了,立马给沈修和叶殊赔礼道歉,道:“两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老爷去世了,夫人她受了不小的刺激。这些天来见到人就喜欢刺对方几句。如果让您们不高兴,小人这就给您赔礼!”
叶殊闻言瞥了符有财一眼,也不管他这话究竟是真是假,直接轻哼一声,道:“我们懒得跟她计较。反正张贵妃要的木料你们敢说没有,那回头贵妃娘娘的怒火也由你们去承受。”
符有财听到张贵妃的名号,心里头顿时“咯噔”一响,只觉得嘴里发苦,却又不得不赔着笑。
他问道:“不不不,我家夫人对外头的事一概不知,她的话不可信!两位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小人,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符有财说着,还特意又行了一礼。可他心里却是生出了些许埋怨来。
张千胜待他挺好,如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想背叛张家。
因此,在御锦卫撤离后,符有财又开始尽心尽力地支使着仆人搭灵堂,给外出看货的大少爷送信,力求将一切都处理好,等着大少爷回来决定张家以后何处何从。
可张夫人现在给他整了这么一出,当真是差点将他给吓死!
御锦卫接管张府的时候,张夫人因为是张千胜的妻子,只是被客气地留在她自个儿的院子里不让出门,并没有见到御锦卫们凶残的一面。
可符有财不是。
作为一个管家,他几乎是最先被审问的那个!
虽然那次审问,叶殊和沈修都没有对他做什么。可将他带过去的两个御锦卫也不知道之前做什么去了,身上有着一股子血腥味!
他们神情烦躁,态度恶略,眼神更是凶得像是随时都要拔刀!
这一切的一切,吓得他当真差点儿就尿了。
而现在,张夫人竟然在张千胜死后差点儿得罪了御锦卫?!
想到这一点的符有财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赶忙将脑袋低得更低了些。试图通过这种恭顺卑微的姿态,来让叶殊和沈修两人消消气,莫要与张夫人计较。
叶殊瞧明白了他的这点儿小心思,却只是笑了笑,没再提张夫人。
沈修则更加干脆。
他压根就不想管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在听到符有财说知无不言后,他立马将刚刚叶殊编的理由又给说了一遍。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客气了。张贵妃让我们两个过来你们这里拿木料,不知张总管可知道是什么木料?”
沈修问着,尽量让自己在问话时不会显得特别急躁。
只是,他那盯着符有财看的模样,还是多多泄露出他的在意和迫切。
好在符有财低着头并未发现这一点,而注意到这一点的叶殊和阿忠又不会将这事说出去。
因此,符有财也不疑有他。
他当即便想了想,应道:“木料?回大人的话,我家老爷没为贵妃娘娘送过什么木料,倒是木雕就送过一些。只是最后一次送木雕过去也是小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后来小人也没听老爷吩咐准备木雕。”
符有财应着话,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了沈修。虽没真的问出口,可那疑惑的神情,明显就是在怀疑沈修是否会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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