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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有财领着两人到了一个院子前,一路上完全没有先前的健谈模样。只要沈修和叶殊不问,他便什么都不说。好像突然间变成河蚌似的,不撬不张嘴。
沈修和叶殊两人心中有所猜测,再加上他们现在在意的是桃香的问题,也就没有追着符有财多问了。
可随着他们三人逐渐靠近那院子,沈修和叶殊却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等到了院子门口,甚至都能瞧见院子里地上还未干枯的血迹。
符有财脸色一白,沈修神情一凝。
唯有叶殊见怪不怪,还有心思摆摆手让符有财先行回去。
符有财一听这话如蒙大赦,二话没说转身就走。那步伐匆忙的模样,仿佛慢了一步就会活不成似的。
叶殊却没管符有财还是何反应。她打发完符有财,转头就对旁边的御锦卫说道:“你去跟夏冬说我们过来了。”
“是!头儿!”那御锦卫应声领命。他转身走过院子,不闪不避地从地上的血迹上头踩了过去,推开门闪身进了屋子。
叶殊见他进去后安心不少,转头就看向了沈修。这才发现沈修的神情凝重,虽说不至于生气,却也明显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叶殊见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院子里的那一滩血迹,忽而便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叶殊顿时一笑,也不直接跟他说,而是道:“沈修,你跟我过来。”
突然被喊道,沈修虽觉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在瞧见叶殊走向那一滩血之后。他便跟了过去,又学着叶殊的模样在旁边蹲了下来。
叶殊带着几分笑意,轻声道:“看看。”
沈修对叶殊这要求感觉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叶殊都这般说了,他也就当真转头看向了那一滩血。
这一近距离看,沈修便发现了地上这些血的颜色太过深了些。
沈修一愣,顿时想起某种可能。
他立马伸手沾了点地上还没干透的血,在指尖蹭了蹭,又置于鼻子前闻了闻,最后诧异地转头看向了叶殊,问道:“鸡的?”
叶殊只知道这不是人血,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血。
她顿时顿了一顿,便跟着伸手沾了点地上的血闻了闻,仔细辨认了一下,道:“应该是。”
沈修顿时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纳闷,不禁问道:“你们做这个干嘛?吓唬人?”
“御锦卫的惯例而已。据说办事前后泼一遍,能保佑我们办事顺利,过后也平安。”叶殊轻声应着,言语之间竟还透着几分恭敬的感觉。
沈修顿时诧异地多看了叶殊一眼,忍不住追问道:“你们御锦卫还信这个?”
“信呀。这可是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我们内司虽然成立时间短,也不常外出办这种见血的事。可偶尔一次,也是会准备妥当的。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叶殊这话可就变得有些随意了。
沈修瞧着叶殊这前后还挺明显的变化,一时之间都弄不清叶殊到底是真信还是假信了。
若是真信,那为何后头说起这事的由来会有几分漫不经心?若是不信,那为何提起泼鸡血这流程,叶殊会带着几分恭敬?
沈修这疑问没问出来,叶殊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思考这种问题。
毕竟,这个问题在叶殊看来十分简单。
总结起来,也不过是四个字——入乡随俗。
她既然已经是一个御锦卫了,那自然要信御锦卫所信,想御锦卫所想,忠御锦卫所忠。
所以,在提及泼血这习惯时,叶殊才会带上几分恭敬。可等说到后头那番话的时候,就只是她自个儿的想法了,叶殊也就懒得换上御锦卫的状态。
叶殊和沈修这简单的几句说完,前方的房门忽而一响。
沈修和叶殊闻声抬头,瞧见夏冬从那打开一道缝隙的房门里走了出来。
夏冬一开始还走得不急不慢。等到他身后的房门一关,他立马换上了欢喜的模样,小跑到了叶殊和沈修跟前,兴奋地低声道:“头儿!成了!桃香招供了,再等一小会就能拿到完整的供词了!”
蹲在地上的叶殊和沈修闻言眼睛一亮,立马站了起来。
沈修当即便对着夏冬笑道:“行呀你,竟然这么快就搞定了,本事不小嘛。”
“嘿,过奖过奖,还不是我们御锦卫的威名远扬,还有各种刑具加持,外加从那个掌柜那里找出来东西,这才骗得桃香招认了。”
夏冬口中说着过奖,可神色却带着几分得意。
叶殊闻言一挑眉,问道:“你用刑了?”
“没有。就是把刑具摆出来,当着桃香的面用生猪蹄给试了一遍。然后桃香就招了。”夏冬想都没想便回答了。
不过,他还是省略了他们边试给桃香看,边给她绘声绘色地讲解这些刑具用在人的身上时会是一副怎么样的有趣景象的部分。
沈修听他这么说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他也明白有时候用刑是有必要的。可一旦是御锦卫用的刑,总会让人生出一种犯人是被屈打成招的感觉。
沈修也是普通人,同样也会有这种担忧。现在夏冬这话倒是直接将他的顾虑从根子里解决了。
夏冬出来之前,桃香便已经在述说犯案过程说到一半了。
等到夏冬跟沈修和叶殊闲聊了几句后,便有人从屋里出来,将刚刚记录起来的供词交给了他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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