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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不是特意打扮过才约了我来的?还是说,她往日里压根不打扮?
钱悠才纳闷地想着,又低头垂眸一声不吭地扒着饭,将自己的所有猜测和困惑都藏了起来。
那边夹菜的叶殊也就一个错眼,再瞥向钱悠才时便愕然发现,对方竟然像个饿死鬼一般死命扒着饭。
……我也没拖过多久吧?
叶殊心中纳闷,抬眼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了眼外头,确认外头阳光正好后,她才带着困惑问道:“钱公子,你这是饿惨了还是觉得这些菜太难吃呀?”
正努力扒饭的钱悠才被问得吓了一跳,立马抬头坐正,看到了叶殊似好奇又似担心的模样。
他心中一跳,原本有些动摇的猜测顿时又立住了——如若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连他只吃饭不吃菜都在意呢?
“都不是!草民只是觉得……觉得……”钱悠才矢口否认,可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却说不出来了。
因为怀疑自己猜错了,所以无心吃菜,只想接着吃饭掩饰神情?
真实的理由在脑海中转了一圈,钱悠才愣是说不出口。
叶殊原本也不是很在意钱悠才到底为什么只扒饭不吃菜,可现在瞧着他连个解释都说不出口,她忽而又有了些好奇,顺势笑着多问了一句:“觉得如何?”
憋了半天没憋出个理由来的钱悠才看着叶殊那笑颜,对上对方的蕴含笑意的眼眸,一个晃神,脱口而出就是一句:“秀色可餐。”
钱悠才这话音一落,他自个儿脸色骤变,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只觉得自个儿可能要完蛋了,竟然敢对一个侯爷说这种话!
可同时,他这心里头又忍不住开始祈祷叶殊不要在意自己这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有些轻佻的话。
第397章 那些传言
叶殊被这出乎意料的一句“秀色可餐”说得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注意到了又惊又怕,连冷汗都开始往外冒的钱悠才。
叶殊本就不怎么在意他这话,此刻见他自己吓自己,更是只觉得好笑。
“钱公子。”叶殊喊了钱悠才一声,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等着钱悠才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便准备将话说下去。
哪知,她这才刚张开口,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轻响。
叶殊和钱悠才两人下意识地停下了交谈的想法,齐齐转头看向了房门。
下一刻,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叶殊蹙了一下眉,应了一声。不管是神情还是嗓音,都给人一种不太高兴的感觉。
侯爷这是不高兴有人来打扰我们?
钱悠才飞快地瞥了叶殊一眼,心中猜测不断,人也跟着冷静了几分。
门外的人并没有出声,只是在得了允许之后,伸手推开了房门,探头望了进来。
这人不是御锦卫吧?
钱悠才看着对方那英气的面容一愣,心中刚闪过这个疑惑,便见对方大步走了进来,露出了穿着甲衣的身体!
甲……甲衣?!军队的人?!
钱悠才倒吸一口凉气,又憋着气生怕自己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唯有那目光随着对方的走动而移动,最终落在了满脸惊喜的叶殊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叶殊嗓音里带着雀跃感,欢喜之感溢于言表。
“我那儿没什么事,就先来了呀。”来人应着话,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耀眼,说话间就近在叶殊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随手将佩剑放到了另一张椅子上。
“你这是准备吃饭呢?”来人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色,又抬头看了一眼钱悠才,才看向了叶殊,问道:“你朋友?”
叶殊没有立即应声,而是先看了钱悠才一眼,才应道:“这位是大威布行的少东家钱悠才。”
来人露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又回头看向了钱悠才,这才扬起了笑脸,道:“原来是钱公子呀,久仰大名了。在下沈修。”
“大人过奖了!”钱悠才被沈修这句“久仰大名”给吓了一跳,下意识便先应了声。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让他觉得有些耳熟的名字“沈修”,到底代表着什么!
嘶!这甲衣!这名字!这熟稔程度!该不会真是那个平遥王家叛逆的次子吧?!
钱悠才心里头惊叹连连,人却愈发恭敬了。
这三年来,要说变化最大,传言最多,名气最广的,除了御锦卫之外,绝对就是沈修了!
什么爱美人胜过功名利禄了,什么弃笔从戎只为国家荣辱了,什么平遥王当众斥责逆子了,甚至还有以色侍人求官职的奇葩传闻。
关于沈修的这些传闻涉及范围之广,内容跨度之大,曾经力压其他绯闻流言,稳居京都闲聊话题之首——直至御锦卫们开始严查造谣。
钱悠才虽然不是京都人,可他好歹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商人。
当初这些似是而非的传闻,早在他踏足京都的第一月内便全都打听清楚了。此刻他自然也对沈修的身份有所了解,刹那间便又恭敬了几分。
沈修将钱悠才的神情变化看在了眼里。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开口,转而看向了叶殊,无声地表达着歉意和求救。
叶殊与沈修对视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而后,她也没有急着跟钱悠才说什么,反而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斗篷的带子,将其递给了伸手准备接过的沈修,又冲着门边往里看的夏冬挥了挥手,看着他点头回应并关上了房门,这才将目光落到钱悠才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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