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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实汉子既担心害怕,又不满焦躁,一个没忍住,便成了头一个出声抗议的。
“呵,敌人都快打到城门口了,你现在出城是想回阴曹地府吧!”那将士冷笑一声怼了一句,刚想无视这人,可一眼瞥过留意到了对方那壮硕的身形。
他登时又一次看向了那壮实汉子,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确认对方应当确实是个庄稼汉,当即侧首对着身边人道:“漏网之鱼,拉他去急训,这体格至少也能一命换一命。”
“是!”两个士兵应声而出,也不管壮实汉子的惊呼哀嚎,将其架起来拖走了。
周围围着的百姓见状皆是一惊,纷纷下意识便安静了下来,以防自己也被人拖走。
那将士让人将壮实汉子拖走时倒是没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不过此刻看到百姓安静下来,他自然也不会傻到去澄清,而是顺势朗声道:“你们都听好了。大杳的贼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你们一个个的,没事就在家老实待着,千万别没事乱跑!否则,哼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当敌人杀了!”
围在城门边上的百姓听着这话面面相觑,皆是不敢出声。
那将士见状一皱眉,又大喝一声:“都听到了没?!”
“听到了听到了!”周围百姓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赶忙连连点头,零零散散杂乱无章地应了。
将士这才满意地一点头,道:“嗯,知道就都回家去!有存粮的别出来,没存粮的买完之后别出来!一个个帮不上忙就别添乱,都散了!”
“是是是。”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应了声,更不知道是谁先掉头离开了。刚刚还乌泱泱的人群,转眼间便散了个干净。
将士看着四散的人群满意地点了下头,这才回头看向了在自己身后站成一排的士卒,冷声道:“你们也给我听好了!大杳这次领兵出征的应当还是沈家父子。他们大杳挑起战争,为的是复仇,一旦打起来,定然是不计生死的。你们……”
将士说到这里一顿,视线在士卒们的脸上扫过,最终沉声道:“尽自己的职责就行,我听闻大杳不杀俘虏,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被叮嘱的士卒们被将士这话说得一愣,不期然地想起了皇宫之中的王以及殿下们,顿时心情各异,却又谁也没提。
他们仅仅只是齐声应了一声,便在将士的命令下,按着先前分配的开始在城中巡视。
只是他们在行动上虽是尽心尽力地巡城,可神情却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恼怒与郁闷。
想当初在那草原之上,每次遇敌,他们的王都会是身先士卒的那一个!他会走在最前方,领着他们击败来犯之敌!
可自打从抢了大杳这些城池之后,他们的王生活逐渐奢靡,那颗勇猛无谓的心也随之衰弱。
尤其是三年前,他们的允娃大殿下回来之后,王只会享乐,大殿下和二殿下开始争权夺利。
好好的朝廷,就这么变得乌烟瘴气!
甚至,从前几日大杳的军队高歌猛进连战连胜的消息传来之后,他们的王和大臣们竟然就有了迁移国都的想法!
作为在草原上放马牧羊的民族,北阳的人其实并不在意迁都的事。
可还没开战便在思考退路,这种未战先怯的做法,在北阳将士们看来简直就是耻辱!
第406章 攻城了
各种压抑的情绪堆积在心口,负责看守四个城门的将士们难免将焦虑恼怒愤恨等一系列情绪带到了神情上来。
而随着他们的四处巡视,那焦虑不安的情绪也开始在封烟城中蔓延开来。
直至正午时分,封烟城内已是人心惶惶。
先前让百姓回家的将士在巡视完四个城门,又吩咐人堆了木材在北门和西门两个城门后方,以此堵住城门,增强城门的防御力。
领命搬着木头的士卒按着指示将木头堆在了一起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正转身离开的将士,忍不住对着身旁的同伴道:“这大人到底想什么呢?还没开战就先堵城门?放哪儿都没这道理吧?”
“嗐,你懂什么呢?”同伴抬手擦了把汗,神情不悦地道:“大人说了,这可是哈田将军的命令!咱们这封烟城就属这两个门最容易攻破了,他们大杳大概率会往这两个门加大兵力。我们干脆先堵死了这两个门,到时候集中兵力攻打大杳军队薄弱的地方,那才能赢呢!”
“对对对!”旁边的另一个士卒闻言忍不住插话,道:“我也听到了。他们还说,这叫什么长什么短来着。反正就是用我们的强,打他们的短!至于这边,等歼灭了他们的小股战力,我们再回援,肯定能将大杳人打跑的!”
这个士卒的话没刻意压低声音,周围的同伴听得清清楚楚,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几分憧憬之色,登时愈发卖力地干活了。
而离开的将士全然没管他们是何态度变化,在骑着马巡视完了街道和城门后,他遥遥望了一眼皇城的方向,便回了家。
作为北阳的将领,哪怕官职较小,这将士也是有宅院的。
就是院子比较小,家里头也只有一个仆从,连其他武将撑门面的亲卫军也没有。
站在自家后门的将士望着那简陋的院墙抿了抿唇,回头让跟着听吩咐的两个士卒先离开,便拉着马儿入了院子。
他将其绑在了马厩里,又一脸沉重地进了书房,将门一关,将士脸上的沉重神情顿时消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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