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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霓看向了慵懒地靠在前门的骆以熙,骆以熙也看了她一眼。
索霓遽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朝着那人踱步过去。
这人是个身高一米七八的男生,全身都淋成了个落汤鸡,白皙的面容上却是鼻青脸肿,似乎跟谁拼死干了一架似的,眼角和唇角都带着猩红的血丝。
直觉告诉索霓,这个男生就是秦之韫,毛哲老师口中吐槽的那位时常逃课的问题学生。
秦之韫刚落座,毛哲老师就从隔壁教室跑进来,一把抬掌揪起他:“好小子,你终于知道回教室了,你知不知道——”
毛哲刚想对男生做些什么,但敏锐地看到骆以熙和索霓都在场,脸上愠怒的神态瞬即切换成了担忧的神色,动作改揪为扶,忧心忡忡地补完下半句话:“我们老师都很担心你!”
不知是不是出于索霓的错觉,她发现当毛哲把手放在秦之韫身上时,秦之韫的身体明显地颤瑟了一会儿,他眼神低垂,牙齿咬着嘴唇,整个人似乎有一种想要躲避的趋势。
教室其他同学安安静静,安安分分,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看热闹。
仿佛老师教训学生已经成为日常常态。
毛哲将秦之韫推至索霓和骆以熙身前:“之韫啊,你看看,有人来找你啦,你开心不开心?”
索霓看着秦之韫,男生脸上都是伤口,悉身皆是水渍,躯体一直在发着颤儿,视线垂落在地,不敢去看任何一个人。
现在明显不是一个适合递交戒指信物的好时机。
索霓踌躇了一番,还是选择第一时间递交过去。
她从衣兜里摸出保存完好的戒指,双手递给眼前的男生。
秦之韫的视线落在戒指上,眼神出现了一丝丝费解的意蕴,他既没有接过戒指,也没有看向索霓。
秦之韫的脾性跟他的异能完全相反,他的反应这么那么迟滞?
索霓耐心地比划手语:“这是你妈妈的戒指,她让我转交给你。”
“听到没,这是你妈妈交给你的戒指!”一旁的毛哲使劲搡了秦之韫一下。
秦之韫适才如梦初醒似的,慢慢抬手,接过了索霓手中的戒指。
男生淡漠地反应,使得原本这个本该煽情的场景一时变得有几分尴尬。
毛哲老师又训了秦之韫好几句,训完又风风火火赶回去上课了。
索霓自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她的使命已经完成,该做的都做了。
这座学校的气氛是在太过压抑而古怪,她一刻都不想多待,打算拉着骆以熙离开这里。
她准备踱向骆以熙,骆以熙却眼神示意了一下:“看看他。”
“啊?”索霓蓦然回过首去,蓦然撞上了一脸湿乎乎的脸,秦之韫满脸都是泪。
泪无声地从他脸上蜿蜒而下,他紧紧攥着戒指,没有啜泣,没有大哭,他已经知道这枚戒指代表着什么。
一个男生的堕泪,足以完胜一大段冗杂的解释和言辞。
索霓心不由一软,她走到秦之韫眼前,比划手语,神态剀切:“好好活着。”
秦之韫一边抹泪,一边给她飞快地比划了一下,他的手比划得太快,索霓看不清楚,思绪追不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索霓静默地看着他,不做声。
下午迫近放学时分,毛哲请骆以熙和索霓到办公室喝茶,毛哲提起秦之韫是一脸心疼:“这孩子的父亲很早因肺病过世了,他母亲常年在外出差打官司,我们这些做老师的给他母亲打电话,又一直打不通,其实很多的孩子的父母我们现在都已经联系不上了。有些顽劣的孩子就说秦之韫他妈妈挂掉了,秦之韫现在也是叛逆期,时常逃课打架。”
话至此,毛哲自顾自儿地啜了一口茶:“前段时间秦之韫他的爷爷心肌梗死,那是他唯一的监护人。”
索霓听罢,心陡然一沉。
“现在这个世界这么不稳定,又如此混乱,我们大家都图个自保,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们这些当老师的只能尽可能守住每一个孩子。”
一旁惜字如金的冰山出声:“我感觉学生的气氛很奇怪。”
毛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摆了摆手:“你们可能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特殊学校,可能把这些孩子当成普通学生,我告诉你们哈,身体残疾了,心理也多少会有些残疾,我与这些相处超过十年,他们压根儿就没对我敞开过心扉。”
骆以熙没有继续问下去。
因为保安来催促老师下班了,整座教学楼在傍晚六点准时熄灯落锁。
这一天夜晚,校长李锡殷殷勤勤地留骆以熙和索霓两人到教工宿舍住一晚,两人也没有推脱,李锡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在三楼一间双人宿舍,大开间,采光好,空间内部的空调洗衣机电冰箱一应俱全,基础设施比索霓在逃生舱待过的还要好。
索霓洗漱好就躺在床上,翻了几个滚:“我们下一站去哪?”代交戒指的使命已经完成,她开始筹谋下一站的去处。
骆以熙答:“你自己有地图,自己想。”
索霓撅起了嘴,遂是打开了地图。
刚想翻找下一站的去处,她的颅内陡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当当当!大型多人副本游戏“逃出恐怖学院”已触发,2020年7月11日21:04分,玩家索霓、骆以熙进入游戏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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