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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是牧婳的,而是来自一个陌生男性。
她和骆以熙赶到一楼时,在客厅处,索霓仅一眼,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牧婳已经变异了,她死死咬着一位年轻男人的肩膊处,从对方身上撕咬下了一块血肉,空气里弥散着一阵浓郁的血腥气息,男人经受不住滔天疼痛,开始剧烈地挣扎,开始对牧婳一阵拳打脚踢!
他的匕首被牧婳掰断了,他手无寸铁,气急败坏地对同伙喊道:“鹿寺你快开枪打死她!”
但那个同伙准备开枪的一刹那,骆以熙一枪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她的枪柄,“啪”地了一声,鹿寺吃痛,虎口被震得发麻,她的枪被子.弹击中,枪被气流甩飞在一旁。
“你跟她玩会儿,”骆以熙摸了摸索霓的脑袋,“我去救伯母。”
鹿寺欲要去夺枪,索霓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她款款踱步过去,把那一只枪拾起来,反向将枪.眼对向鹿寺的额头:“是想吃子.弹吗?”
鹿寺被索霓脸上沉骘的神色吓着了,后者话语带笑,但脸上是阴霾密布,几乎毫无一丝笑意。
刚刚这个女的,准备杀了她母亲。索霓思及此,悉身都是拔凉之感,如罹冰殛,心脏几乎要降至冰点。
“小妹妹,如果你的目标是我,”索霓放下了枪,朝鹿寺迫近两步,眼瞳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口吻凛冽如刀,“那么你冲着我来就OK,你没必要这么妄自菲薄,把自己堕落成一个滥杀无辜的杀人机器,明白?”
鹿寺被索霓咄咄逼人的话斥得脸色发白,身体颤了颤。
另一端,骆以熙喊来了杜汶,两个人把牧婳和那个已经被咬得只剩下半条命的男人分开来。
鉴于牧婳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骆以熙不得不先用绳索把她绑起来。
而那个男人已经昏厥过去,身上有大面积出血的伤况,杜汶有点犹豫,救他吧,怕他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儿,治好后会来报复他们。不治好吧,在道德上和良心上却又过不去。
犹疑良久,杜汶还是决定救治。
这时,方肆和秦之韫回来了,看到屋舍内一片狼藉,尤其是看到那两位TOA成员,方肆心中悬着的巨石终是放下了。
骆以熙看了方肆一眼:“人是从西北那边翻进来的。”
方肆愧疚地举起双手,道:“我的错,我的锅,我玩忽职守,愿意领罚。”
骆以熙把枪抛给他:“也不用领罚,你明天负责审讯他们就好。”
方肆一口应下。
杜汶治好了那个年轻男人,方肆和秦之韫遂是把两人一同关押到地窖里。
屋内重新臻至平静,骆以熙把屋内的狼藉都拾掇了一遍。
而索霓坐在牧婳近前的座椅上,她看着牧婳的面容良久,牧婳一直在挣扎,那一双空荡荡的眼白盯着索霓,想要扑上去咬她。索霓神色很平静,她甚至想把手腕放在牧婳的嘴前,让她咬,是不是只要让她咬着,就能减缓她尸变时的痛苦呢?
但理智迫使她做一件事。
索霓很深很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地抬起枪,枪.口锚定牧婳的脑袋。
她咬紧了嘴唇,手指一直在渗汗,扳.机扣不下去。
闭上眼,她想起牧婳几天前对她说过的话。
——“等我变异,你一枪杀了我就好。”
当扳.机终于扣动下去的时候,索霓的眼眶几乎湿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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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早安呀~
第97章 第97夜 盐城之行(16)
翌日破晓时分,天穹依旧是落着鹅毛大雪,雪势凶猛,天地皆是苍茫一白,气候没有返晴的预兆,西山山隅悬着一轮晓月,缀以疏星,结束了一夜的纷争以后,索霓把牧婳安葬在了盐城城郊处的山上。
接下来,连续三天她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甚至连水也喝不进去,一灌入喉咙里,便会反射性的呕吐出来。她也无法静心做任何事情,不想说任何话,每天醒来颇觉煎熬,眼眶总会情不自禁地滑泪,感觉是世界是苍白而无味的,没有丝毫活头。随着牧婳的死去,她体内仿佛也有一部分跟着死去。
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颓唐,索霓想不通,她的身体被抽干了水分和气力,拿不起任何带有些微重量的物品,随身携带的枪也拿不起来。
悼念把她折磨得形销骨立,她与牧婳唯一的联结只有一部老人机,那一部老人机收藏着牧婳的生活痕迹,她每天都会花费七八个小时去回溯那一端消逝的时光。
因为深入地沉浸疼痛,致使她在那长达三天的低潮期里,几乎没有跟骆以熙真正交流过一句话。他一日三餐都会送到卧室里,第一天,他让她自己动手吃,她的手在颤抖,根本拿不动筷箸,于是他握着她的手,用筷子夹起一块饭团,让她试图从食物之中获取些蕴藉和能量,很遗憾地,她几乎吃不进去,连机械性进食也做不到,任由那些饭菜馊掉在盘盏里。
第二天晚上,骆以熙不让她动手了,他自己亲自喂她吃,像个碌碌操劳的长辈忧虑后辈一般。男人亲自捧着碗盏坐在少女的身前,一手舀起一勺粥——是的,她连饭都吃不进去,那喝粥更容易一些——骆以熙似乎把他平生所有的耐心,都献祭在与少女喂饭上博弈之中,他眉眼柔和,嗓音低低道:“张嘴。”他做了个张嘴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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